坐在直播基地广场的花坛上,盛春成觉得从未有过的疲累,这种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
死亡从来都是最好的老师,父亲的去世,母亲的受伤,逼迫着盛春成迅速地成熟。从一个还没有完全脱离稚气,在家只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到了学校,也只有等到口袋里没钱,才会在微信上向父母问好的大二男孩,迅速地成熟,变成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在此之前,盛春成未经什么事,也没有扛起过多大的责任,现在,他却不得不接受命运摊在他面前的一手烂牌,疲于应付般地一张张打着,直到撑至终局。
从他跟着大伯到杭城,要担起一整个家的重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被彻底清洗一遍,所有的天真和幻想,都被从每一个旮旯,细细地剔除干净,人也变得坚硬起来。
而郭爽的死,让盛春成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迅速苍老。在他这个年纪,应该还是藐视死亡,觉得死有了不起的阶段,他却窥破了死亡所有的狰狞。比他还小的郭爽的去世,让他震惊地发现,原来死亡离自己很近,并不遥远,不是随口荡荡的戏语,而是真实的存在。
逼迫着你,你的鼻尖,似乎都可以触碰到它的冰冷的存在。
盛春成因此觉得自己正在飞快地老去,似乎连身体也不再那么轻盈,可能转眼之间就会白发苍苍。
人的年少,年轻,或者衰老,很多时候,应该不是以年龄划分,而应是以你和死亡的距离划分。
死亡和命运一样,很多时候是难以理解的,盛春成一点点地梳理,把所有的事情绑在一起,打捆,又一件件地敨开,去寻找它们的脉络,他觉得自己对郭爽的死,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所有的根源,就在于自己的软弱。
他想起来了,自己确实在第一次看到那个男的那天晚上,就觉得很不舒服,觉得那个男的配不上陈姐。为什么自己当时不能提醒陈姐,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提醒了,还会不会发生后来地下停车场的事情?没有地下停车场的事情,还会有郭爽毅然而然的抉择吗?
明明他们已经陪郭爽去了上海,已经看过医生,郭爽的整个状态,都有了明显的好转,她那个时候多开心啊,和钟欣欣一左一右夹着他,去逛田子坊,还说是要把他挤成三明治呢。
明明郭爽已经从泥淖里爬出来,正在清洗冲刷着身上的泥污,要是没有地下停车场的事情,郭爽现在应该还在咯咯地笑着。说不定,她都已经返回学校了。
对对,哪怕地下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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