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于是解开上衣,露出血痕殷然的上身。即便真气咬合得及时,还是有血渗流出来干涸在肌肤上,后面的新伤血色还鲜红,前面的旧伤又在后面的战斗中崩开。
几道金创确实不算严重,最重的还是硬吃衣南岱的那一枪,少年至今气息不畅,胸腹时不时传来烈痛。
少女从他行囊中取出伤药纱布,浸了水帮他擦干血迹,仔细地一一包好。
冰凉的手指触上肌肤,裴液轻轻握住她小臂,看着她仍然苍白的面色:“你到底怎么样?”
“我好多了。”少女抬首,对他露出个笑,“见到你之后安定了很多。”
“.是怎么回事?”裴液低声问道。
李缥青于是细细讲述了分别之后的所遇,从碧霄阁开始,一直到进入古宅,深入秘境,最后停在这里。
“然后,我就用紫竹笋把她杀了。”少女低声道。
“.怎么不用明姑娘给伱的那枚小剑。”
李缥青对他露出個虚弱的微笑:“我缺的是一个出手的机会,不是出手的力量。而且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后面.还有那个什么神子呢。”
是的,即便在这样油尽灯枯、几乎站不起来的绝境中,少女依然在努力冷静地考量着后面的敌人,也真的准备好了去孤身面对它。
裴液沉默地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少女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具尸身上,低声道,“.我其实并不太高兴。”
“我想.她本来也确实是把我当友人的,我本来.也确实是想帮她救她的。”李缥青目光怔怔,“我看到她唱戏时发自内心的欢愉,看到她对家人真切的思念,也看到在分别之前,衣南岱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编的手环送给了她。
“他们是和我们一样情感完整的人.但这所有一切的真实,都倒在那个崇高冰冷的信仰面前。我就感觉‘人’的一切,都.”
她沉默下去。
裴液抚了抚她的脑袋:“他们身体中有龙血,从小又生长在这里。”
“我懂。”李缥青再次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就是很害怕,因为这里离翠羽太近了,还有你在薪苍山经历的事情.也离翠羽太近了。我很担忧.衣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却被如此无声无息地侵蚀,你说如果他们当时选择的是翠羽也许现在我会为了他们,献上整个翠羽剑门.再把剑捅进你的身体。”
“.”裴液深深揽住她,“别瞎想。”
“不是瞎想。”李缥青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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