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颜起床把雕放飞了,而后桦鱼师姐就来传信,说师父叫他上去。
杨颜怔了下点头,这时有些敏锐地想起,往常师父若要见他,都是师兄来叫的。
他看了看天上的白点,想着耽搁不了多久,便提腿往山上攀去。
确实几天不曾来了,这座大殿好像变得更冷寂了一些。它本就超乎寻常的高,窗户开得也很少很小,连崖顶的高风都不太进来,又是石与青铜这样沉而冰的材料铸成,殿内也没有屏风隔间,便成一种无声响的空冷。
它只有两道相对的门——除了杨颜进来这道,对面通往后面的门常年锁着,那把大锁都生锈了。
老头还是那副样子,白发皱肤,身形不高,他盘坐蒲团之上,捧着一册不知名目的书,在这空旷的大殿里一坐就是一天。
杨颜总觉得老头年纪很大很大,至少得有七十多,但有一次一位师叔告诉他,老头其实还没五十,杨颜亲口问了师父,却只得几声苍笑,于是至今半信半疑。
“师父。”少年乖乖行礼,虽然平日与师兄更亲近,但抚养教育的老人在他心中一直如师如父、如亲如惧,若无闲不下来的师兄屡屡教唆,少年其实应是最乖巧听话的那类小徒,这辈子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
老人转过头来,声音缓而温和:“来了啊最近武练得怎么样?”
“回师父,《吞海》好像摸到些第二篇了。”杨颜乖乖道,“师兄教的《崩雪》.第一篇也稍微会了一些。”
老人一时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他,这双苍老微亮的眼眸少年见过无数次,此时莫名像薄晨前的残星。
杨颜有些茫然地看着,在这空寂的大殿里,人生第一次地,他好像忽然听到了时光流动的声音。
许久,他恍惚地回过神来,面前老人轻叹般一笑,招了招手:“过来。”
杨颜乖乖走上前。
“来我旁边。”
杨颜又上前几步,在蒲团边坐了下来,倚靠得如此之近,久违的温馨感顿时盈满了少年的内心。
记得小时候,殿外暴雪狂风之时,老人总是在蒲团前点起一个小夜炉,把他揽在怀里,老人坐着他立着,刚好大头并小头。两人捧着一本佛经,老人给他讲瑰丽神奇的佛陀降魔故事,在橘光和柔和的语声中,殿外黑暴的天气被彻底排除在而外。
只是如今,是他比老人高出半个头了。
“听说,你这些天总是摆弄你那只雕?”老人苍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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