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范畴的一剑。
剑感越敏之人,越容易习得意剑,越容易深入他人的意剑,对其剑的感受也就越细微深入.自然也就越容易看见其中的漏洞。
裴液是这样看破尚怀通那自以为无漏的“幽生之剑”的。而如今,他无法在这样的剑中看到任何还击的可能。
别说什么弱点漏洞,淹没世界的海水倾压而来,你能怎么反抗?
而他感受的还只是老人已尽力收束的余波。
就是在这样的心肺完全攥紧中,沧海倾覆的中心.那道孤单白衣朝他投来了清淡的一眼。
即便在很久之后,裴液都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剑。
女子当然有很多办法击败老人,名剑的斩心、云琅历经千年的神剑但她此时没有带斩心琉璃,也没有再开启那神术般的剑界。
既然弈剑,一切就只与剑有关。
明如白镜的剑身只在她手中轻轻一转,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动作,也没有比这更玄妙的一剑。
剑身拖曳出一弧玉白,旋转之间,仿佛圈出了一只杯子。
于是一切都安静了,所有人仿佛在一瞬间来到了九天之上,俯视着那灭世般的一切,窒息远去,绝望远去,重压、遮天蔽日也全都消失不见。
十万里的沉重海水,就如一泓清泉注入了杯中,明绮天以剑托住此杯,轻轻倾洒于地。
一杯清水击地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四野天清云淡,一切已杳无踪迹。
裴液完全怔然地看着这一幕,他当然见过女子的出剑,那照亮林夜的一剑至今铭刻在他的记忆中,他知道它有多么惊艳。
但他其实也有一点点习惯了。
习惯了女子总是能解决剑上的一切问题,习惯了那惊云白羽般的出剑直到现在。
无关力量与强大,也无关高妙与精深,这几乎是剑最本身的形态,它同时是剑的起始与终极,任山崩海倾——不过是一柄剑而已。
这就是,《剑韬》。
在这一瞬间,裴液真的忘记了自己要盯着晏采岳,要重入【照幽】寻觅旧影,甚至那些阴翳的仇恨都被这一剑振散。
而在它们重新弥漫上来之前,立于天澄海清中的女子低头还剑归鞘,再一次把明澈的目光投向了他。
她依然没有讲话,但这一次少年读懂了这道目光的意思。
“裴液,伱要学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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