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痕迹一直向前绵延了将近一里,越往前去痕迹越加触目惊心,大片的焦糊开始将老树灼枯、岩石焚裂.终于在这些痕迹的末端,裴液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形貌看起来比在博望那晚更狼狈,头发散开,衣袍上全是带血的剑痕,长剑斜斜插在身边地上,正望着另一个方向。
裴液停下身形,无洞回过头来,面上显出些激斗后的伤疲:“没能留下他。”
“无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剑腹山被封住了,剑主选择把我送出来。”无洞看着少年惊愕的表情,喘了口气在石头上坐下,“我本来觉得这决定不大好,但现在又觉得.”
他又看了一眼【大司山】离去的方向,轻声道:“.真是无比正确。”
“.怎么会封住?”裴液有些慌张,“明姑娘没出什么事吧。”
无洞笑:“明绮天能出什么事?”
“.那就好——我有琉璃无大人,你拦了他片刻太好了,我们快继续追!”
无洞抬手制止,微笑扯住他袖子:“不必了。”
“为何?”
“我有分寸——且坐。”
裴液有些茫然地坐在老人旁边,无洞把沾血的长剑归入鞘中:“青鸟的信筒,有被开过的痕迹吗?”
“.什么?”裴液怔住。
无洞只安静看着他。
老人知道青鸟被留置,也知道它会在某个时刻被放出来,甚至,大约知道它的用处。
裴液想起老人在知道魂鸟失期只随口提了一嘴“或是山阵干扰”,那时另有重要得多的事情,裴液本以为这位鹤检是暂时挪不出精力去细查,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无数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事情、重要的细微的.在老人心里全都一直清晰而明了。
甚至在裴液全未往藏经楼身上想的时候,这位鹤检就在剑腹封山之后判断出了事情大概发生的地方——唯有一脱困就径朝藏经楼而来,才能将将撞上离去的大司山。
“.”裴液一直以为先来崆峒的自己在一点点揭开事情的面纱,这时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所见仅是一隅,这位“专司此案”的鹤检,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了解得远比自己清楚明白。
——“帮我盯一下崆峒”,确实只是交给少年的小活计。
“若没有打开过,对方怎么确定它能将你勾去‘藏剑阁’呢?”无洞看他一眼。
“.有,有的。”
“有就对了,对方做事不会这么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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