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走出宫殿,轻叹口气,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这辽阔又荒寂的世界中巡游,仿佛孤独的君王。
只有小猫能说上两句话。
“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再一次有些忧虑地问道。
“好像没死吧。”
“.”
裴液也无法苛求它能有更好的回答,因为他知道黑猫现在也看不见自己,他们两個被分开了,在马车终于停下之后。
裴液并非自愿来到自己的心神境,实际上他现在是出不去,因为他的身体再一次昏过去了。
——有些人初见之时你觉得他随和易交,认识之后反觉得他冷漠无情。
当马蹄的哒哒终于停止,裴液略微茫然看着颜非卿伸指点在自己颈后,那张平淡干净的脸上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向他交代两句的意愿。
裴液惊恐地想张口阻止,但这枣子道士实在太快,他一个音节都没问出口,就两眼一翻,瘫软倾倒。
不知道这是何时何地,也不知接下来什么人要对自己做什么。裴液在每一封信里都写道自己在神京有朋友和靠山,但实际上他依然是生死未定的重犯,一路被监禁在重重黑帘的牢笼里,枷锁从未卸下,没有人递来什么口信,发出去的每一封信也都被仔细审查,他从来没有机会获知任何外界的信息。
什么人负责自己这个案子,他们又是什么态度,这都不是案犯本人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调到神京,最后又会被如何处置,如今又被莫名致昏,是块真真正正的砧板鱼肉。
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这尚未消散的心神境。
裴液轻轻叹了口气,盘腿在一座大石上坐了下来,安静望着雪埋的颓坯仙国。
不知在多久之后,意识才终于再次感受到向上的牵引。
沉重的身体。
迟钝、又感知狭窄,整个人还昏沉沉的,他已先感到心跳和呼吸都有些吃力,脸上也传来一些不适,好像颊肉都忽然具有了重量。
被剥夺真气之后,修者会十分不适地坠回凡人,甚于从轻盈的水里爬回岸上,更像是自由翱翔的鸟儿只能在地上爬行。
裴液一路下来本已有些习惯了,如今一从心神境升上来,这忽然多出来的负重又如此鲜明。
裴液蹙了下眉,却听黑猫在腹中轻声叹道:“长恨此身非我有。”
“.”
裴液沉默地垂视它。
“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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