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大约感知到自己‘涅槃’的日期,我便与他定下了飞仙之约。”许绰缓缓讲述,“待他登临天楼,便前来神京。”
“.”裴液愕然地望着面前之人,他从未想过老人枯躯卧榻的那两年竟然和神京有所联络,而自己从未发现。
但想想似乎又并不离奇,他是从小生长在奉怀,但老人五十年的人生里,有太多精彩的年月在这座城里渡过,一定有人记得他,他也会为自己登楼之后的打算做出准备。
“您认识越爷爷吗?”
“并不,我只是听说过他。”许绰轻声道,“至今,我们也没见过面。”
“.”
“但那时我们一拍即合,而且彼此信任。”许绰回眸道,“这也是我再没有过的体验。”
“.”裴液没太明白,如果两人都不曾相见、不曾彼此了解,那么何来信任呢?
“我本想将他移来神京,但【禀禄】本不依赖外力,在哪里都一样。而且他说,一株花已经好好在悬崖岩缝里长了十六年,眼见要开了,倒没必要挪到温室花盆中。”许绰道,“也确实如此,我遣人调查过,奉怀是个很宁静、偏僻,也就很安全的地方。没有比那更好的隐居之处了,把他接回神京,反倒节外生枝。”
“所以我没再投放目光,一直做着其他方面的准备,虽然艰难,但毕竟也都一一成功了.”许绰回过头来,仿佛看穿了少年的迷惑,“是的,我如此大费周章。我和越沐舟并不是单纯的朋友,我是费尽苦心主动找到他的,要他来神京也不只是友人相见.因为我们要做的,是同一件事。”
许绰看着他:“二十一个月前,我开始刊行《侠骨残》。”
“.”
“回目终时,枯骨飞仙,四剑北行,斩颅而归。”许绰望着窗外,轻轻一叹,“但后面的意外你亲身经历了,侠骨埋山,此事只好中断。”
裴液已全然痴怔。
许绰转过头来,用一双明亮的眼眸望着他,秋风吹进来,她轻咳了两声,清弱之气稍微盖过了那股从容,但不过一霎的事情。
“想要同路的两人,一定得先看清对方脚下的道路。”她认真道,“奉怀、博望、崆峒、少陇的事情我已都知晓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做的事情。”
她看着裴液:“我要燕王雍北死去。”
裴液身上猛地泛起一阵冷悚,他怔然望着面前的女子,一下子明白“先辈匣中三尺水”为什么被她书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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