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一掠而上,剑气真是一时威赫,楚水霆则正回到场中。
酒又走过一轮,宴场上其乐融融,炉烟上升飘去,将散处正是三人主位,白墙下的素衣依然沉静如月夜。
几十位白衣禅师围在一起,焚香诵经,正中主位上,气质宁静的佛面之人已唤了一位高僧模样的人在旁,清茗的香气飘来,两人握一份经卷,似在问答着经义。
唯那张高大瘦削的玄狐之面望着场下微微颔首,却不知是朝楚水霆的五次进步还是小剑仙最后那一手优美的“穿花刺蝶”。
“不愧是蜀山当代锋芒。”周是色一偏头,醉笑道,“这种打法也比你的讨巧些。”
立在他身旁的正是刚刚下场的宁朝列,这位男子鬓发微乱,双手垂在身前握着面具,闻言摇摇头:“楚兄胜我良多,只以‘人剑契合’四字对敌,实在是艺高人胆大。”
两人对弈鹤咎的方法迥然不同,虽然都是主动进攻而俱被鹤咎潇洒从容地破去,但在“弈”的层面上,宁朝列实际是取“守”,楚水霆才是取“攻”。
宁朝列三式《雪流剑》臻至炉火纯青之境,招式衔接之间全无隙漏,他以此三式出剑,表面是进攻,实际是以这种流转无缺的圆满压向鹤咎,逼着鹤咎来破。
——你破不了我这三式,败的便是你。
楚水霆则恰恰相反,他出剑无招,一副精气神全在自己剑上,什么生死胜败都抛之脑后,只要击破面前这柄剑,刺入眼前之人的空门。这种御剑之法当然要人与剑极大的亲和,一切交给临场应变,正是令宁朝列羡慕的天赋。
只是在鹤咎这样的剑者眼里,每一次只瞄着自己目的而忘记大局的出剑,都会带来许多漏洞。
在这种境地,楚水霆所求的,便是“我若击不破你,败的便是我”。
“其实……也没什么分别。”周是色饮酒一口,含糊笑了下,眼睛一直醉眯着,“毕竟是御凤年小剑仙,放在剑道历史也是一道天壁,大家也只有这样各显神通尝试了。”
宁朝列轻叹一声,也没说话,安静看着场上已经交剑的那道圆润身影。
是的,在更懂剑的人眼里,两人——或者说所有前面和后面想要尝试的剑者——无论用如何迥异的策略和剑术,做的其实都是同一种选择。
称作“弈剑”,实为“做题”。
无论宁朝列还是楚水霆,本就都不可能平等地站在鹤咎面前谈论“弈剑”二字,他们的攻或守,实际都是在面对鹤咎出好的、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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