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范进自顾在心里唱着,面上却古井不波。
倒是严府引客的下人暗暗纳罕,常人见了严府的富贵气派,莫不瞠目结舌,偏只此人,一应如常,仿若这亭台水榭,窈窕惊鸿,杳杳歌声,尽数入不得对方的眼。
只他一介下人,倒不好说些什么,自顾着把范进引至宴饮之地,便略一躬身道:“老先生,到了!”
言罢,当即快步退了下去,
范进不以为意,整理了一番衣饰,径直迈步而入。
待入席间,只见场中摆放着几个香炉,檀香袅袅,边上盆栽插花开得正艳,两行碧绿水袖歌女翩翩起舞,稍远处歌姬引亢高歌,乐师奏乐。
更见四周,细软帘幔,流苏秤钩,醇香浓郁。
此间宴席已开,银质餐具与红木桌椅交相辉映,各种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矜贵宾客正自欣赏歌舞,饮用琼浆,眼见范进撩了帘幔走进来,无不诧异,纷纷交头接耳,打听起此人的来历
只是,范进历来深居简出,此间倒是不曾有人认得他。
或者说,即便是认了,在没有确定范进与严府关系之前,也不敢骤然打扰。
面对众人的打量,范进也不怯场,落落大方,接受着众人的注视。
上首处,‘珠圆玉润’的严世藩在经左右提醒之后,抬眼便看到范进长身立于原地,忙起身边朝着范进的方向走来,边向众人介绍道:
“诸位,此人或许大家此前不曾见过,可倘若我说出他的大名,你们必定有所耳闻。
他便是周司业的得意门生、关门弟子,今科会试头名,姓范讳进!”
一番介绍下来,众人皆是恍然大悟,旋即不少人看向范进的目光少了几分探究,多了几分亲切。
若是今科会元,倒也有资格与他们同列一席。
只是有不少人暗自纳罕,听闻此人夺了欧阳必进大公子的会试头名,致使小欧阳公子只能屈居草元,严家父子今日又怎么会邀请此人赴宴?
一念及此,倒是有自作聪明之辈,阴阳怪气道:“原是今科会元当面,怪不得不把东楼兄放在眼里,此时方至......”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世藩便当即打断道:“诶,含章切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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