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自然清楚,这首小诗会成为旁人攻击自己‘幸佞之臣’最有力的佐证,生平最大的黑历史。
但对此,他却是甘之如饴。
世间从来以成败论英雄,徐阶做得,他范进做不得?
徐阶一生,毁誉参半,然而光凭扳倒严嵩这一条,就足够仕林中人吹他一辈子的了。
毕竟,严嵩巅峰之时,群臣无人敢于忤逆,权倾朝野,几可指鹿为马。
旁人可不会认为嘉靖帝是什么贤明之君,按照嘉靖帝那副修仙炼丹,宠幸严嵩的架势,旁人说不定还会联想到胡亥。
“范世兄,你且好自为之吧!”王世贞拍了拍范进的肩膀,看着拂袖而去的李掌院,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
一顿马屁拍得嘉靖帝神清气爽,但也彻底得罪了翰林院的老大,谁不知道李掌院素来不喜溜须拍马之徒?
偏偏翰林院这一次就出了一个。
范进闻言,抬头看了看厅堂正上方悬挂的正大光明牌匾,心中暗道看来距离自己跳出翰林院又近了一步。
翰林清贵,但含权量却令人难以恭维。
再则,近段时间以来,朝堂纷争也逐渐蔓延到了翰林院,翰林院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储才养望之所。
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施为,借此跳出这方小池塘,一跃而进入更加海阔天空的朝野。
闲话了几句,范进与一众翰林回了各自工房,难免又与其余留守翰林纠缠了一二。
刚泡了一杯茶,范进就得了消息,说是宫里来人送赏来了。
倒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饱蘸了金粉的毛笔,从其余翰林处打听了一二,方才知晓此是惯例,做润笔之赏。
总计二十余支饱蘸金粉的毛笔,今早前往西苑与会的翰林人人有份。
此外,嘉靖帝还各赐了几位翰林各一身崭新的袍、靴、帽、内襟、腰带等,价值不菲。
只不过,一众翰林眼光不俗,自然不大看得上这些。
时值端午,又逢斋醮,朝中百官总算是难得可以松口气,迎接三日假期。
临下值,范进嘱咐了几遍藏经阁的差役,注意看顾藏书,谨防走水,这才施施然来到薪俸处,准备领取他这个月的薪俸和补贴。
光从数目上看,倒是十分大气,足足有三十两。
可惜嘉靖帝是以现银加宝钞折合的形式发放,其中现银十两,宝钞二十两。
按照市价,那二十两面额的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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