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们严家父子软弱可欺?”
随着严世藩的声音落下,严嵩原本摊在茶几上的手掌缓缓收拢,猛一握紧,但很快又松开,抓着白玉瓷杯往地上毯子一砸,“老夫说了,退一步!”
......
严府所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住神通广大的锦衣卫,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嘉靖帝敲击着身前的磐,伴随着磐钟表面的荧光闪烁,听着黄锦汇报,久久不语。
良久,嘉靖帝才下意识看向殿外,淡淡道:“些须小事,惟中会办好的。”
言罢,缓步下了阶,行至丹炉旁,熊熊火焰在炉内燃烧,火光顺着孔隙投射而出,将嘉靖帝整个人都映照成了火红色。
黄锦不解,为何嘉靖帝此次对于洪灾如此上心。
这一二十年来,天灾不断,人祸也不断。
可细细想来,这还是头一次,嘉靖帝亲自指挥,亲自部署抗洪。
嘉靖帝扫了他一眼,黄锦这一点小心思自是瞒不过他。
“朕这一世,信奉黄老之学,笃行无为之道不假,可朕更明白一个道理:当为则为!”
嘉靖帝双臂一展,目光隐现追忆,倘若他真个是无欲无求之辈,当年又岂会不惜与权臣相抗,引发世人今时今日仍然津津乐道的大礼仪之争。
“凡夫俗子,争的是一世功名利禄,朕争的乃是万世之名,朕的志气,比他们更大!”
“至于说来世?哈哈,何谈来世!”
“那等凡夫俗子,一世尚且活不明白,又何谈下辈子呢?”
言罢,嘉靖帝摇了摇头,复又返回高台,坐于踏下。
黄锦连忙躬身道:“奴婢不懂,但如果有来世,奴婢还想伺候皇爷!”
“你这老货,竟也跟着前朝那些官员学滑头了。”
嘉靖帝淡笑:“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黄锦连忙道:“奴婢不知年月,只记得自十三岁起,便进了王府,跟在皇爷身边了……”
嘉靖帝慨叹道:“不曾想,这已是许多年了。”
“朕老了,你也老了!”
“朕今日也送你一句话,人不用活得太明白,也不能活得太糊涂,凡事顺天意,知因果,方能寻到真我……”
……
“老爷,明日便是乞巧节了,不如让国维和那位姑娘见见?”
范进与福伯父子谈完话,吃了酒,刚散宴,迎面便撞上闻讯赶来的胡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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