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哈哈大笑,“等你在城里买宅子,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白泽痴痴地笑,幻想着那一天的到来。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是师父捡来的,没有爹娘。
所以别的孩子有好吃的,有新衣穿,有人宠,他没有。
白泽只有谢玄。
谢玄是这个世界上对他顶好顶好的人。
是他的师父,抚养他长大,更是他的亲人。
“小白泽。”谢玄牵着老驴,忽然对他说,“其实为师想想,这样也挺好的。”
“嗯?”白泽搓了搓手,往手心里呵气。
“陪着你长大,以后找个漂亮姑娘,娶了当媳妇,我亲自拉下这张老脸去给你说媒。”谢玄说,“然后你们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就不到处乱跑啦,把一身的本事也教给那混小子!哈哈哈,做什么劳什子剑皇?”
“嘿嘿,我还小啦。”白泽有些害羞。
谢玄大笑。
师徒俩在风雪里走了很久。
很久。
久到白泽如今看着坐忘峰漫天大雪,又想起当年的往事,眼眶很热。
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打转。
心里有点酸。
又像是疼。
白泽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山风灌进他的肺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啦?”裴果果偏过脑袋,看着白泽。
“你眼睛怎么红啦?”裴果果问白泽。
“风大,吹的。”白泽笑着说。
“哦。”裴果果蔫蔫地把下颌枕在膝盖上。
“师姐。”白泽忽然叫她。
“嗯?”裴果果看着白泽。
“下雪了。”白泽说,“今年的第一场雪。”
“对啊。”裴果果好奇地看着白泽。
“我又长大了一岁。”白泽笑着说,眼底的水光终于忍耐不住,落在脚下的雪地里,冻成冰珠。
“小师弟,你怎么啦?”裴果果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有人欺负你吗?告诉师姐,看师姐怎么收拾他!”
“没,师姐。”白泽看着夜空,“有个人告诉我,每一年的第一场雪,就是我的生辰。今年的雪下了,我想他了,真的很想他。”
裴果果愣住。
“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白泽眨眨眼,低下头,任由山风吹乱他满头黑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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