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安宝号的前头绝不打幌子,也没有招牌,外人只看到这一处楼宇窗牗挂落,雕镂极工。
一座二层的小楼独占街角,偏僻雅致,大门罕见的挂着个帘子。
要说生意人,除了北方大冷天谁挂那厚厚的门帘子啊!这不嫌弃客人来吗?
但兴隆安这家偏偏就挂着两个又重又厚的门帘子,绝不让人看进去自己是做什么生意的。
出入这里的客人,一个个锦衣华服,打扮富贵。
但直沽城里可没有能瞒得住人的秘密,街头巷尾的闲人话里话外都说的清楚,兴隆安的东家生儿子没屁眼,开的是那害人的烟馆儿。
直沽水系发达,因而水灾也很多。
本地有个李善人在自家园林荣园的西北一片荒地上,修了两排土房子,取名“李家小房子“,租给灾民。
有的灾民无力承租,便自搭“滚地龙“栖身,比屋相连,七高八低,大小不等,凹进凸出,极其凌乱。
如此吸引来许多青皮行的地痞流氓、杂霸,渐渐治安日乱。
闹拳匪的时候,朝廷和洋人约好,借洋船和火炮平乱,又收了洋人的供,将李家荣园旁边另一块地,卖给了洋人,修建了圣教会的教堂崇德堂。
这片聚乱而居的地儿,因而得名“谦德庄”!
此地,烟窟洋行是它的特产。
崇德堂盖的爱德里、尚德里、安德里一带洋烟膏店星罗棋布。
这种店成本低到仅一个柜台和一杆铜秤就可以开张。
但经营的好的店铺,犹如这兴隆安。
备有精致的红木梨花炕,云铜与黄竹巧妙结合的烟枪,广州的特色灯具,以及云南上等烟斗,尽显尊贵与雅致。
掀开帘子,便有浓烟扑面而来,常人谓之极臭,唯有那些形销骨立,肩耸项缩,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的烟民们以为仙雾,闻了就振奋精神,深陷的眼窝里冒出亢奋的光。
除去二楼的包厢,堂内大约有二三十个炕,一个炕位中间被一张炕桌隔成两个位置,各侧卧躺着一个人。
炕桌上点着一盏广州的琉璃烟灯,茗碗、灯盘,无不精巧。
那大烟鬼就蜷缩在炕位上,手中支起一杆大烟枪,探到那灯盘上点燃,然后深吸一口气,久久不愿吐出,往往还有仆人书童侧立一旁,也探着头去吸那主人吐出来的烟气,露出饥渴的样子。
那副令人不安的样子,却只有他们的主人不以为意,甚至有的会故意将烟吐在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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