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理查德·迈尔豪斯没有给代表们重新安静的时间,他重重敲上讲台,用自己的质问压过所有杂音:
“从国父们签署联盟宪章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二十九年。
二十九年来,我们修建了一座又一座纪念碑!打造了一根又一根记功柱!用自由和联盟之名命名了一个又一个街道和广场!举办了数不清的庆祝游行!
我们沉醉在国父们的成就中!不断地神化他们的功绩!他们的一切都推高到不可触碰的位置!以至于任何试图正视国父遗产的人,都会被冠以叛徒和逆匪的骂名!”
“内德·史密斯元帅击败了帝国——这当然是伟大的功绩,可是他给我们留下的遗产是什么?”理查德·迈尔豪斯的声音愈发高亢激烈:“一个国家?”
“不!”理查德·迈尔豪斯几乎是怒吼着说出答案:“是一個松散无力的联盟!是一个四分五裂的联盟!是一个疲于内斗的!相互倾轧的!名存实亡的联盟!”
每说一句话,他就会拳头砸一下讲台。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震耳欲聋,拳头砸在讲台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更重,仿佛是铁锤敲在听众们的心脏上。
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因为理查德·迈尔豪斯说出了说出每一位联盟代表都避而不谈却又心知肚明的真相。
又一次扫视会场之后,理查德·迈尔豪斯重新开口。只是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慷慨激昂,而是重新回到最开始的沙哑、粗粝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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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这个联盟,是因为击败帝国才得以建立。”理查德·迈尔豪斯说:“也是因为帝国的存在,你、我、我们——诸共和国才勉强维持着所谓的伟大盟约。”
会场仍然一片沉默。
理查德·迈尔豪斯注视着代表们,继续说道:“可是当我们沉迷于互相争斗、倾轧的时候,可有人抬起头,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有跨过绵延的遮荫山脉,看看群山另一侧的世界?
如果有人看过——哪怕是只看过一眼,他就会明白——联盟已经身处灭亡的边缘!我们的自由、我们共和国、我们的国父留下的遗产,已经危在旦夕!”
理查德·迈尔豪斯伸出手臂,指向看不见的北方:“在群山另一侧,曾经腐朽虚弱的牧罗帝国已经在背誓者的统治下迈入前所未有的黄金时代!
在卡斯提尔,背誓者降伏了森林的野兽!在东方边境,背誓者让撒拉森人不敢再前进一步!在遥远的北境,背誓者已经征服了最后的诺曼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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