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雨,我打着伞独自向郊外的小树林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就无来由地寻思,今天又是周末二,我是来这儿休息的。——噢,不对了,如今不叫休息了,叫休闲,大家也都在休闲,而且不仅今天要休闲,明天是礼拜天,你还得休闲……
这是一片残缺的小树林。据说先前曾是某大学的苗圃的,栽着些专供观赏的雪松、塔松及冬青之类,还有槐树。如今这苗圃的一半已经卖掉供开发去了,另一伴就还剩着些原来的绿色植物。看样子,这一半也不会存在多久了,因为那些槐树下的空地上已经铺满了水泥预制件,一派施工的架势。
雨不小,水泥预制板让它冲洗得很干净。先前我与爱人来过多次,当我在某块预制块上坐着的时候,她便在附近拔一些马觅菜、蓬蓬菜及其它能食用的野菜。我想这是个谈心的地方。她感兴趣的却永远是那些马觅菜之类,并乐此不疲;她肯定又在某张小报上看到某个“生活小知识”了,并将那些玩意儿与我抽烟喝酒及脂肪肝的问题联系起来。我一看见她拔那个,就会想起困难时期,也会想象出第二天吃饭的情景,她绝对会把这些东西推到你的面前,好心好意却又是命令的口气:你吃呀,吃!报上说……嗯。
我又到老地方坐着去了。雨打到伞上发出“蓬蓬”的响声。我提醒自己,我正在休、休闲。
我是个专门坐在家里的人,没有奖金,但有时间,我遂对礼拜天的概念一直不是很明晰。我若想休息了,不是礼拜天也可以休;我若想打字了,礼拜天照打不误;有时我还会晚上打字,白天休息。一时兴每周休闲两天,让我觉出礼拜天是怎么回事儿来了:这是两个漫长的杂乱无章的日子,真多,真长。按说,他休闲他的,你干你的呀,可不行,你这里正聚精会神地打稿字,那边厢在梆唧梆唧地剁馅子,说不定一会儿还要来人,一来人又要说话……
我就不知道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规定:干五天活,就要休闲两天。
是与国际接轨?可你有海滨别墅吗?你有高尔夫球场吗?你有自家的轿车吗?重要的是你有钱吗?
让你好好的玩玩儿或逛逛商店?去那里玩儿?我们这座城市可以玩的地方谁没去过?你那个商店上一个礼拜天刚逛过,这才刚过五天又有什么可逛的?还是那个重要的问题:你有钱吗?
走走丈人家串串门儿?可你不能每个礼拜天都走。你每个礼拜天都带着老婆孩子去白吃喝,脾气再好的老丈人他也得烦。他自己的问题一大堆,哪还有心思招待你?你若不自觉,他就会提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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