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冀州方面朝廷刚刚因为修建邺南防线以保卫河北为名义,将其境内大户都搜刮一遍,今又再让军众出塞作战,自然是不肯配合。
北齐立国以来,无论是地域之间,还是族群之间,包括文武、上下等等方面,本来就有欠凝合度。
原本还可以凭着强大的国力与强权政治捏合在一起,有什么间隙和矛盾都还能含而不露,可是今年发生了诸种大事,给了北齐政权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冲击,内部的人事结构也变得越来越松散,裂痕逐渐扩大加深。
之前还在与西魏交战的时候,矛盾和裂痕便已经非常明显了,甚至爆发了高演发起的政变。但是由于西魏所施加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直接灭国,纵然有什么纷争矛盾,也都小心翼翼的忍让与维系着,一起顶住来自西魏的压力。
可是如今随着与西魏之间停战议和,原本的压力不复存在。尽管又有突厥来犯搞得人心不安,但总归不如西魏的压迫那么让人惊怕绝望,所以一些裂痕也就无可避免的显露出来。
高演还幻想着能够通过迎击突厥这一场战事来树立起自己的权威,但是他自己对于国中根本性的矛盾都认识不清,或者说就算是有所认知但也无力改变。到如今尽管他率领大军首战告捷,以天子之尊而亲守国门,但这国内的纠纷矛盾还是逐渐汇总聚集到他的身上来。
“启禀陛下,军中谷米只可再支两日,战马精料已经尽无……”
听到军需官入奏物资情况不容乐观,高演顿时便眉头紧皱,略作沉吟后才又说道:“省俭一餐,还可维持几日?”
“还要减?这、已经是只有半食了。如若再减,人马饥馁,恐怕士气沉堕……”
军需官听到这话后,顿时一脸为难的说道。
高演听到这话后更是大怒不已,直将自己案上的餐具摔落在地,并怒喝道:“睁开狗眼看看,朕今日食不过三升脱粟!何物骄兵,难耐半分饥渴?”
堂内众人听到这喝骂声无不噤若寒蝉,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就连一些想要劝告皇帝不宜再作恋战、应当及早撤军的将领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斛律光见皇帝眉眼间俱是不甘,于是便起身说道:“臣近日于城前观望敌情,见突厥牧养牛羊路线即定,若可就道伏击,夺其牛羊,亦可稍补军用。况今日渐天寒,突厥久困无功,其情势必然较我更加危困,若其牲食再食,想会不战自退!”
难得斛律光仍然保持着斗志昂扬的进取心,这也让高演颇感欣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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