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听到这些辱骂声后,顿时便又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沉着脸恨恨下楼。
原本的大丞相府便是如今皇太后寝宫所在,皇太后大殓之后便停棺于此。随着敌军攻入晋阳城下,出殡之日也是遥遥无期。
高演失魂落魄的来到皇太后灵堂,手抚着棺椁又忍不住的涕泪横流,以哀思悲哭母亲作为掩饰,来宣泄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以及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阿耶……”
皇太子高百年如今已经六岁,渐渐开始知晓人事,当被母亲牵着手引入灵堂中,看到父亲扶着祖母的棺椁哭的那么伤心,他便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垂首低泣着走到高演的身边。
“我儿真是命苦,你父当真无能,大逊你祖父,恐怕不能给我儿再留下什么家业传承……”
高演这会儿正哭的悲伤,听到儿子的呼唤,心内的悲情越发难以按捺,他俯身将这个性情温顺乖巧的儿子抱在了怀中,口中连声悲泣道。
“贫富荣辱,概由天定。妾不盼有什么丰伟家业可以传于我儿,只盼此儿安康长年!陛下若仍有计,请一定要保住这孩儿性命!生于此门,不知善缘孽缘,但他才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实在不当承受前人的孽业啊!”
元氏也知道了如今魏军业已攻进晋阳,担心自己孩儿的安危,便也望着高演哭诉道。
“不会、不会!我儿命如其名,一定会长命百年,有什么孽业恶果,朕自领受,绝不祸及我儿!”
高演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是疼惜得很,当年政变成功之后不久,便不惜违反与自家兄弟高湛之间的约定,一番软硬兼施,将儿子高百年封为皇太子,就是想要将世间最好的都留给儿子。
可是如今魏军兵临城下,国中可以仰仗的柱石之臣或死或败,眼见国将不国,原本显赫的出身、尊贵的身份,如今却似乎将要成为致死之道。尽管高演一再表示要保住儿子性命,可是该当怎么做,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启禀陛下,咸阳王遣使入宫求见!”
堂外有宦者入内禀告,高演闻言后便收起涕泪,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妻儿几句,然后便离开皇太后灵堂,直往前殿而去。
“臣叩见陛下!”
斛律光派来的乃是他的儿子斛律武都,被皇帝召入殿中之后便连忙作拜道:“臣父前与贼交战不利、引部归城,自知罪过深重,唯今魏军攻打罗城甚急,家父需留罗城整军抗敌,一时间无暇归见,故遣臣先入宫请罪。一身具此,打罚任由,纵枭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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