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必,儿郎们征途劳远、久渴血气,便且以此诸狂悖俚奴饲之,饱食即归!”
李贤脸上笑容仍然和蔼,但所说出的话却让欧阳纥听得额头冷汗直沁,他不敢再去看城外那尸山血海的惨烈画面,忙不迭引领李贤往城主府中而去。
来到城中州府,李贤先在灵堂上对欧阳頠吊唁一番,而后欧阳纥便将妻儿家眷向李贤稍作引见。
“这一位便是令郎?当真、当真聪明俐伶啊,之前在洛阳行前拜辞至尊,至尊还特有叮嘱欧阳城主门中有麟儿需加格外关照,想来便是眼前这位小郎了?”
当欧阳纥妻儿入前见礼的时候,李贤见到一个黑不溜秋、长得跟个小猴子一样的孩童时,心内忽而一动,想起来之前主上还特意提起过欧阳纥的儿子,于是便随口问道,只是心内却多有好奇。
一方面他有些奇怪至尊何以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岭南欧阳氏家中情况这么了解,另一方面则是奇怪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小猴子模样的孩童哪里值得至尊高看一眼,甚至还特意叮嘱一番。他本来还想问一问欧阳纥还有没有别的儿子,但想想这样发问还是有些唐突失礼,便暂且忍耐下来。
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童在日后会取得多么大的艺术成就、哪怕千百年后其名声都为人所盛传,更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书法祖师,当然要特意叮嘱一番,别让岭南的纷乱局势把欧阳询给搞没了。
“至尊竟知拙息?”
欧阳纥听到这话后先是略感惊喜,旋即后背便冷汗直涌。他也与李贤一样的想法,先是好奇大唐皇帝何以对他的儿子这么感兴趣,但很快便悚然一惊,只觉得虚空中似有一双洞悉一切的大眼正密切关注着他这一家,并对他家事了如指掌。这样的感觉,换了任何人只怕都不会感到踏实。
一众人在州府内简单的交流一段时间,城外的杀戮也已经渐近尾声,唐军各支骑兵队伍已经陆续归来,而视野中几乎已经不见俚僚生口,整个广州城外尸横遍野,浓厚的血腥气更是熏得人头昏脑涨。
“岭南气候潮热、最是好生疫气,还要有劳欧阳城主分遣城民尽快出城清理一番,勿使城人为疫气所害。”
李贤登上城头后向城外略作观望,旋即便颇为贴心的对欧阳纥说道。时下正值仲夏五月,岭南地区已经是非常的炎热,如若任由城外那些尸首腐臭发酵,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疫病,这当然是他不乐意见到的。
欧阳纥闻言后便神情苍白的点了点头,旧年在岭南的时候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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