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又紧跟着补充道:“不,你亲自去一趟!”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抵触之色。
内阁是一个极其论资排辈的地方,在严世蕃看来,李春芳也只不过是刚入阁而已,在资历方面远远不如自己,只能勉强算作后辈。
而现在,身为前辈的自己,却要放下脸面,亲自去恭贺李春芳这位后辈?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收敛心神,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父亲,您……您这是……”
严嵩一眼便看出了严世蕃心中所想,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严世蕃,你给我好好记住,脸面是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有这样,方才能够让徐阶放松警惕,然后打他个措手不及。”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
见严嵩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严世蕃也不好再出言推辞,只得点头称是:“多谢父亲教诲,孩儿明白该怎么做!”
“嗯,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是,父亲,孩儿这就告退!”
严世蕃说完,便从座椅上起身,向严嵩告辞离去。
等到严世蕃离开书房以后,严嵩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座椅上起身,然后来到一旁的书架。
从底部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将记录有徐阶背后所在家族,枉顾律法,为祸乡里,大肆兼并土地的卷宗,小心翼翼地取出。
在这之后,严嵩重新回到书案后坐下,并将“逆贼”黄清,以及当初一同作乱的士卒的口供取出。
看着摆放在书案上的这些证据,严嵩的脸上闪过一丝踌躇之色,低下头,无声自语道。
“海瑞啊海瑞,朝野上下都说你这位督察院右都御史,清廉自守、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不知道你在面对徐阶这位内阁次辅的时候,敢不敢一查到底啊!”
“要是你顾忌徐阶的权势,选择妥协的话,我严嵩也能够理解,毕竟,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在官场上更是要和光同尘。”
“总之,我严嵩的身家性命,就托付于你一人身上了,老夫倒是真的希望,这天底下有清官存在。”
严嵩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些许嘲弄之色。
……
另一边,李春芳位于京城内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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