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个人,毫不客气地声称在观察他,还要他献出完全的信任。
母亲说过,别相信任何人,韩孺子轻叹一声,“我让你失望了。”
“谁都会偶尔懈怠一阵,只要陛下还能振作起来就好。”
韩孺子站起身,伸伸胳膊、踢踢腿,“我已经振作了。”
“嗯。”杨奉点点头,“请陛下说说看法吧。”
韩孺子莫名其妙,“说什么看法?整座皇宫里,数我知道的事情最少。”
“皇帝总是一无所知。”
“以前的皇帝不可能像我这样。”
“太祖逐鹿天下之时,数度被困,生死往往在顷刻之间,放眼望去,只见敌军重重叠叠,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外面送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凄惨,尽是丢城亡将的噩耗。当此时,太祖比一无所知还要差,可他放弃思索和看法了吗?不,他仍然坚信大楚必胜。”
韩孺子沉思片刻,“武帝呢?总不至于一无所知吧。”
“武帝知道得很多,应该说是太多了,从内宫到朝野、从王侯到庶人、从十步之内到千里之外,每个人都希望能向武帝传达消息,这些消息彼此冲突、前后矛盾,好坏、胜负、善恶……几句话就能发生改变,凭借这些消息,武帝也跟一无所知差不多。猜测、推演、灵机一动……每一位皇帝都要学会在最恶劣的环境中做出判断。”
韩孺子辩不过杨奉,只好按他的意思想了一会,其实这些天来他想了许多,只是不愿太快说出来,“崔太傅已经率军去齐国了。”
“嗯,三天前出发的。”杨奉并不苛求细节,只听大势。
“刘介和刺客的同伙都被带去齐国。”
“错,他们被关在大理寺诏狱,接受各法司的会同审问。”
“刘介没有被带走?”韩孺子很是失望,马上明白过来,“崔太傅只是借机揣摩太后的真实想法,达成目的之后,他还得取信于太后,所以将刘介等人留在京城。”
“嗯。”
“刘介有危险吗?”
“别浪费精力去猜测那些不可猜测的事情。”
“这么说……崔太傅的女儿,真的要进宫当皇后了。”
“陛下不高兴吗?”
“皇后是崔家的女儿,我……她多大了?”
“比陛下年幼一岁,芳龄十二。”
“她不会很快进宫吧?我们的年纪都太小了。”
“三天后下聘,没有意外的话,讨伐完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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