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左右,她们三个总算从山里走出来,到了山脚下的小村,村中的景象和她们预料的差不多,只剩下老弱病残和妇女幼童,所有青壮年都被抓走。
这个村子还算好的,老人能够进山采摘山货挖野菜,还能布置陷阱,没有闹饥荒。
桑雀说她们是山中迷路的采药人,用身上带的一小袋糙米,向村民换取借宿一晚。
这种时期,银钱已经无用,只有粮食他们肯收。
乔灵一进村,就拿出她的串铃摇响,给村中需要看病的人诊病。这世间除了九歌的铃医,还有许多普通铃医,到处行走,给人看病。
乔灵给人看病,只是象征性的收一些东西,一文钱也好,一把米也罢,随便给什么都可以当做诊费。
桑雀趁此机会,向村中老人打探,得知此处沿着河道往南五十里左右,就是三岔河关,如今三岔河关东南边已经全部落入叛军之手。
那些叛军全部黑布包头,自称‘黔首军’,不杀平民百姓,只劫掠郡县府城,专杀贪官污吏,把劫掠来的粮食和银钱全都分给百姓。
秦州和云州接壤,为了平定云州,秦州这边的兵役徭役和粮税都很重,再加上邪祟横行,百姓们苦不堪言,早就被压迫得活不下去。
从除夕望山城鬼祸之后,四个多月里,黔首军所到之处,百姓纷纷投靠,黔首军势如破竹,连破秦州数道关口。
秦州从晋州和江州那边调兵调粮,一开始的确镇压住了黔首军的势头,但是云州那边派出不少蛊师和鬼婆暗中协助黔首军。
蛊师用蛊,鬼婆请鬼,秦州守军节节败退。
“我倒是宁愿我家孩儿们加入那黔首军,也比被秦州守军抓去平白送死的好。”
跟桑雀聊天的老头叹息一声,桑雀沉默不语。
入夜之后,乔灵收摊,村中老人给她们安排了一个无人居住的空院子落脚,她们商量好明天朝三岔河关去。
夜幕沉沉,桑雀躺在夏蝉身边问另一边的乔灵,“你到了三岔河关,是准备帮秦州守军医治伤病,还是帮黔首军医治伤病?”
乔灵翻个身,“到了再看呗。”
乔灵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她从未经历过战乱时代,桑雀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甚至不知道她应该站在哪边?还是哪边都不站,纯粹以医者的角度,来者不拒,都医治?
夏蝉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已经睡着,桑雀也翻个身,闭眼睡觉。
房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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