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秋的晚宴尚未开始,陆坊阀主院中,一场小型宴会已经酒至半酣了。
小小的水榭暖阁中,生着四个炭火正旺的暖笼,将室内烘得温暖如春,却没有多少恼人的烟火气。那是因为暖笼中烧着的,是比同等重量的白银更加贵重的贡品银丝炭。
席间一共宾主四人,主宾夏侯霸、主陪陆尚,副宾夏侯不伤,副陪却不是陆修,而是陆信……
按道理,从身份对等的角度讲,是轮不到陆信作陪的。但夏侯霸点名让陆信作陪,弄得陆尚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夏侯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倒是陆信在接到命令后心里有些明悟,隐约猜到了夏侯霸的来意。他本想让人去寻陆云拿个章程,但想到今日是陆云的大日子,急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让陆云专心招呼宾客的好。
当陆信满怀惴惴来到阀主院子的水榭时,里头的酒席早已摆好,夏侯霸和陆尚早就言谈甚欢,聊着老年人最喜欢的忆往昔峥嵘岁月。只见老太师满脸感慨的对陆尚道:“相当年,你老陆也是文武双全的风流人物,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闺中少女,唉如今一转眼,咱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我老且病矣,太师却是老当益壮。”陆尚摇着头,也是不胜感慨道:“真是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啊!”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夏侯霸看到走近来的陆信,亲热招呼起来道:“幸好,还有这些晚辈延续咱们的事业,咱们才能心安理得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来来,快坐下陪我们两个老东西喝酒。”
陆信向两位阀主恭敬的行礼,又和夏侯不伤见礼,这才甘陪末座,主动为三人把盏斟酒。
“说起来,我们两家人似乎已经,一二十年没有这样安静的喝个小酒了。”夏侯霸今日似乎感慨不尽,端着酒杯摇头叹气道:“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太师日理万机,哪有什么闲暇?”陆尚一边小心应付着,一边飞速的盘算着,夏侯霸是何来意。
“不是忙,是生分了!”谁知夏侯霸根本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截了当道:“大玄开国之后,朝政云诡波谲,你这老儿却一味独善其身,和我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老友,全都越走越远了!”
“哎……”陆尚被说中了心思,也不得不淘起心窝子道:“太师也说了,云诡波谲四个字,老朽愚鲁,也只有用这个笨法子,来惨谈经营了。”
“现在你还是这么想?”夏侯霸端着酒杯的手臂,支在矮几上,身子前倾,目光炯炯的看着陆尚,颇有些咄咄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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