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瞧着做工还蛮精致的石榴红箭袖袄子,正是书里刘黛玉平日里最喜爱穿的衣衫。
那丫头好看,长了张俏生生的鹅蛋小脸,两腮上面扑了薄薄的脂粉,嘴唇上抿了鲜艳红纸,用眉笔画浓了两条柳叶眉毛,两颗水灵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直闪,颇为灵动有神。
台下观看听曲的百姓不下五十人,乌压压一片,她年纪如此之小便上台演戏,还出演这等困难的独角戏分,不见半分畏众怯场,一看台词功力就是相当扎实,显然虽年纪不大,但登台演出的经验已经积累得不少了。
魏颉挺直腰板坐在高头白马的后背上,比其他站着看戏的围观路人要高出许多,得以清楚地瞧见台上那名小丫头的出彩表演。
这一场剧目难度最高的部分,无外乎便是所有负面情绪堆积至顶点时,主角扮演的“刘黛玉”抱着焚烧香火的铜炉嚎啕大哭的那一幕。
只因到了那个时候,决计不可空着嗓子干嚎,必须带有足够凄惨苦楚的哭腔,而且也不能只哭不唱,毕竟这大白天的,好端端的跪在台上哭丧,像个什么样子?晦不晦气?
哭中带唱,向来最是考验演员的功力。
要做到嗓音抖而不颤,要给予台下看戏的百姓足够的情感渲染,要吐字清楚、声调稳健,要叫人对“刘黛玉”这个角色产生强烈共情的同时,也能明白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就难之极矣了!
如此艰深苛刻的要求,就是那些个上了岁数的老角儿,都不一定能做得很好,更何况是眼前这名连二十岁都还远远不到的小姑娘了。
然而书里焚香葬花、多愁善感的刘黛玉确实不过才十六岁的破-瓜年纪,此乃广为人知到算是“常识”的事情了,若是戏班子厚着脸皮搞个半老徐娘出来扮演此角,就算唱得足够好听,观众多半也是要不肯买账的。
这就是许多滇戏班子回避演出一戏码的缘故。
而今日,那个身穿石榴红箭袖的“小角儿”,年纪不大,却靠着精湛无比的台词技巧以及高超出世的临场水平,顺顺利利的完成了这一场极难的剧目演出。
舞台上面除了吹奏丝竹、拉弹乐器的那些人外,全程几乎只有一人在说词唱曲而已。
一个细细瘦瘦,感觉一掰手腕就会当场骨折的年幼小丫头,围着一鼎飘着幽香的铜炉。
全程紧慢有致,该高时绝不低沉,该低时绝不高昂,吐字珠圆玉润、悦耳动听,配合或振奋激越或宛转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在全戏的最高-潮处,带着令人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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