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不进洛阳?”其他人还没说话,王秉有些着急了。
“不急,先打探下消息。”邵勋说道:“再者,我若进洛阳,必然带着大军,届时满城骚动,颇为不美。天子若不明就里,以为我犯上作乱,仓皇出逃,岂非弄巧成拙?”
王秉瞠目结舌。
陈侯现在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当着他的面编排天子,真的合适吗?
不过,好像有种异样的快感。
王秉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但又觉得编排天子真的很爽。
“先说说你的事。”邵勋在唐剑的帮助下解了铠甲,又给步弓下了弦,刀出鞘入鞘一番后,挂到了墙上,随口问道。
“何事?”王秉下意识问道。
“之前一直没问你,怕你多心。”邵勋说道:“眼下洛阳已至,不得不问了。你说伱是自告奋勇来搬请王妃、世子,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说说吧,有何真意?”
王秉沉默了一会,在邵勋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方道:“幕府鱼龙混杂,并非一路人。司徒在时,尚能勉强压住。司徒不在,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若能请回世子,或能勉强稳住局面。”
“荒唐!”邵勋毫不客气地说道:“世子才十五岁,有几分本领?他若去范县,底下还不是一堆人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会闹翻,兴许更惨烈。”
王秉没有反驳。
他知道邵勋说的大概率是事实。现在分家,也许还能和和气气,等到真争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或许就没那么客气了,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但王秉总想试一试,最后努力一把。
邵勋喊来唐剑,低声耳语一番。
唐剑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去洛阳。
“君侯但说同不同意世子东行。”王秉咬了咬牙,说道。
邵勋一听,冷笑两声,道:“王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垣喜在外头看了一眼,手已抚在刀柄上。
王秉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别装成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邵勋继续说道:“你或许念着司徒的好,不会害世子,但你的私心依然很重。我就问你一句,司徒薨后,兖州士族可愿听话?还会进奉钱粮、部曲吗?”
兖州又是一个士族扎堆的地方,密度堪与豫州相比——老实说,整个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士族都挺多的。
兖州士族支持不支持十五岁的世子,这可就难说了,大概率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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