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鱼了?”有人笑嘻嘻地问道。
“网着了,整整两大车,天子让陈元达分赐给随驾官员、将士。”
抓着鱼却不吃,而是送给别人,这种癖好普通百姓不能理解,但不愁吃穿的士人却太能理解了。
“这才去了一天,怎么就回来了,莫不是因为这场雨?”
“不像。以往电闪雷鸣,天子依然蹲在河边看人捕鱼,这次应该是有事了。”
“关中战事吧?”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点头,这是最容易猜到的。
前阵子河内王攻至长安左近,但后路被偷袭,冯翊闹得鸡飞狗跳,大河东岸一度为之示警——是的,他们这个园圃不是位于汾水流域,而是在黄河东岸的皮氏县境内,天子刘聪这一次也不是在汾水观鱼,而是带着大队人马至黄河捕鱼。
或许,也不全是为了捕鱼吧。
黄河渡口附近,达官贵人云集,天子亲自接见河西诸部酋豪、冯翊氐羌首领,然后调发其兵,就近指挥,将混乱的局势堪堪稳住。
目前,听闻偷袭冯翊的关中兵马已经败退。
消息传来时,众人无不扼腕叹息。
激愤之时,有人甚至哀叹,刘聪为何不待在平阳?
在平阳的时候,但喝酒、服散、玩女人,时间长了,再强健的身体也废了。
像如今这般,四处跑来跑去,接见官员、抚慰军民、督促屯田、部署作战,倒他妈像个正经天子了。
当然,也就心里发发牢骚罢了。
邵勋在河南崛起,声望日隆,你怎么就能指望刘聪放心大胆地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呢?可能吗?
“关中还能撑多久?”有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问道。
“如果豫州、凉州那两位愿意发兵的话,还有救。如果不愿,很难。”
“豫州不太可能了,够不着。西平郡公还有那么几分可能。”
“算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别想东想西了。匈奴是主力攻关中,不是偏师,我看撑不过今年。”
雨越下越大,渐渐汇成溪流。
众人心事重重,干活的劲头都小了许多。
片刻之后,几位官员巡视而来,一群人才打起精神,继续卖力地干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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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站在高楼下,看着充斥天地间的豪雨。
“这般大雨,马都跑不起来,拓跋猗卢还费個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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