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邵勋进了里屋,一一行礼。
“郎君。”刘氏也在,躬身行礼。
邵秀话少,只点了点头,道:“一路行来如何?”
“诸郡大稔,邸阁丰足。冬闲之时,郡县还征集农人操练了一番。”邵勋说道。
“是该操练,不练不成。想当年,跟随我们出战的农人就操练得不行,上了战场腿直打颤。”邵秀说道。
“行了,农人打颤,你就不打颤?”邵母刘氏一把拽过邵父,道:“当年你还吃过败仗哩,我陪嫁过来的鹿皮甲都弄丢了,你还好意思说。腿脚慢一点,就没小虫了。走,跟我去拣芜菁。”
邵父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走了。
邵勋坐了下来,把刘氏抱入怀中,看着她的眼睛,道:“都知道了?”
刘氏扑在他怀里,眼泪流了出来,道:“听惠风提起了。”
邵勋抱紧了她,叹息一声。
小禾其实是个好女人,没什么世家贵女的娇气。
当初被他强了,后来还扇过他的耳光。但心思定下之后,就一直任劳任怨,在南阳撑着那一摊子局面,直到平原老家有亲戚过去帮忙。
她也不掩饰对前夫孩子的担心,不考虑这样会不会惹得邵勋不快,心地太善良了。
“我也不想骗你,看他造化了。”邵勋说道:“明年伐匈奴,一路兵马自武关入,攻蓝田。如果他能撑到那时候,或有转机。”
刘氏嗯了一声,情绪微微有些好转。
她在南阳国数年,当然知道蓝田—武关道。
自武关出发,是可以抵达关中的,当年刘邦就是从这里走的,现在流民也是从这里走的。
“武关道艰险……”刘氏突然想到了什么,擦了擦眼泪,不安道:“于此进兵,恐不利。郎君不要为了、为了——”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小禾,莫要胡思乱想。”邵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说道:“军国大事,我不会开玩笑的。这一路本来就要出兵,牵制匈奴关中之军,其他都是附带的。”
刘氏安静了下来。
“这几天我住你那边。”邵勋又道。
刘氏轻嗯了一声,心中暖意融融。
见完父母、安抚完刘氏后,邵勋又回观风殿和庾文君、庾亮一起吃饭。
下午接着谈汴梁营建事宜,一直到晚间才散。
接下来十余日,基本都是在接见各路官员中度过,竟比出巡在外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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