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挣扎着爬上了天空,暗红暗红的,感觉不到一丝热量,好像它也是被迫出征一样。
刘聪收回目光,心情有些沉郁。
汉军摆出的是一个品字形大阵。
正中央突出部分是六千步卒,其中前面两千人较为精锐,乃铁铠武士,后面四千人参差不齐,不甚精锐。
中央大阵侧后方有两翼,与中军大阵类似,前面各有千名精锐,后面则分布着三千杂兵。
两翼前方及中军小阵间隙内还分布着弩车,此刻正往前面推着。
弓手多分布在两翼,正面较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盾手。
这个阵很明显了,以中军吸引晋军主力,因为他们攻得最猛,战斗力最强,然后以次一些的部队快速前出,两翼夹击。
古老又经典的战阵。
鼓声已经擂响,听起来稍稍有些沉闷。
刘聪没找到以前战鼓擂响时热血的感觉,只觉得今天有些冷,特别冷,冷到骨子里了。
战旗哗啦啦飞舞着。
风向稍一变化,旗面似乎就要挣脱旗杆,向后方飘飞而去。
大军前进之时,左右两翼有部分少年抬起手,挡在眼睛面前,遮挡风沙。
刘聪眼角跳了跳,没说什么。
向西吹了一会后,风向突变,又吹向东南方。
阵中部分老者立刻佝偻起身子,仿佛要阻挡那顺着脖颈向里钻的刺骨寒风一样。
刘聪下意识调转视线,看向对面的晋军大阵,目光逡巡不定,似乎要寻找他们的破绽与丑态……
在看到匈奴人布好的大阵后,侯飞虎琢磨了一下,决定“致敬”邵师,使用他最喜欢的军阵:偃月阵。
这种阵型攻守兼备,核心同样是打击敌人侧翼——主要是左翼。
他看得出来,刘聪也很无奈,精锐甚少,兵力寡弱,无论布什么阵都没用,只能殊死一搏了。
其实,刘聪最好的战术还是和之前一样,梯次防守,节节抵抗。
但可能是最终没产生效果,或者他烦了,加上巨大的战略劣势,逼迫他不得不死命抓住唯一的机会,妄图一战扭转劣势。
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输急了眼的赌徒身上,把最后一点钱投进去,寄希望翻本,或者至少弥补很大一部分亏欠。
“布偃月阵,以瑕楼部曲督余安为右翼督军,前出五十步列方阵。”
“以黑矟军为中军,吾亲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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