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效的办法其实还是隔离。
年前梁王下令:“官员家中有疫,染疫三人以上者,不得至衙署;染疫一人以上者,不得入宫城;百姓家中有疫者,皆别送一地,施药救治,家人不得探望。”
又令:“清理被褥,勤于洗沐,洒扫庭院,见鼠蜱蚤者尽速扑灭。”
刘翰自然知道这些命令,他只是机械地让家人照做,但究竟有没有用,他心里真的没底。
年纪越大,见得越多,他越信玄学。
人真的太脆弱了,之前活生生的一个人,眨眼间就病得起不了身。
笃信儒学的他,以前不太看得起放浪形骸的士人,现在算是有点理解了:世道如此,不如及时行乐。
“庾元规曾与我提起咸宁那场大疫。”温峤突然说道:“庾氏染疫,庾衮二兄俱亡,次兄卧床,父母诸弟皆出次于外,唯衮不忍二兄无人照顾,自言‘衮性不畏病’,遂亲自扶持,昼夜不眠,其间还抚柩痛哭,为死于疫病的另外两位兄长守灵。疫势止歇之后,家人回返,二兄病愈,衮亦无恙。如此,或许只要尽孝心、行义事便可身不染病?”
刘翰闻言茫然。
孝悌在疫病面前真的有用吗?
药石无用,孝悌恐怕也无用,什么都无用,或许只有求神拜佛才有用——求神拜佛是刘翰年轻时最嗤之以鼻的事情,但当你经历了无数绝望之后,就会动摇,就会怀疑一切。
“噹……”地宫外响起了钟声。
温峤、刘翰恍然惊醒。
不知不觉间,法事已经结束了,邺城大德佛图澄法师业已离开。
昏暗的地宫之中,只留下了一具具棺椁。
其中有官员,有军将,也有捐建此寺的地方富户,皆停灵于此。
偌大的地宫都塞满了,外间又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这是一场劫难,无分贵贱。
文才如建安七子,也在建安二十二年(217)“团灭”五人,且分处各地。
温峤、刘翰二人齐齐叹了一声,出得地宫,归家去也。
值此之际,当与家人好好团聚,因为或许下一刻他们中就有人要离去了,没有任何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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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斯则百堂内,邵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他一直觉得瘟疫这种说法太笼统了,从医学角度而言,流行病总有具体名称吧?
他不太懂医学,绞尽脑汁,也只在纸上写下了天花、霍乱、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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