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含也在打量邵勋这个人,闻言回过了神来,沉默不语。
卢谌、张宾二人一左一右,坐在邵勋身后,对视一眼,感觉此人有点意思。
“奉刘并州之命留在繁畤。”良久之后,莫含答道。
“拓跋猗卢任你为左将军,非常信重,怕是不想走吧?”邵勋嘴角含笑,轻声问道。
莫含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叹了口气:“大王说得也没错。昔年我以行商起家,交通各部,还结识了先公(拓跋猗卢),情谊甚笃。刘并州谓我熟悉鲜卑内情,故辟为从事中郎,迁民之时,刘公嘱咐我留下来,以便联络鲜卑。先公闻之,请我入朝为官,遂行。我家几代人做草原和中原买卖,泰半家业都在陉北,确实也舍不得走。”
“你倒是坦诚。”邵勋笑道:“昨日斥候来报,你家庄园修得跟城池一般,竟开有三座城门。城头之上,壮勇荷戈,健妇操刀,便连那老人少年,都能开弓射箭,这产业治得好啊。”
“若非如此,如何能在陉北自保?”莫含倒也不回避他家的庄园。
那座城名莫含壁,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座小而坚的城池,位于桑干水东岸(今应县义井乡)。不在大军行军路线上,不然邵勋还想顺道参观一下呢。
莫家是典型的边塞豪族,武力自保,商业致富,在晋、代之间左右逢源,刘琨、拓跋猗卢都想让他来当官,前者是想要个中间人,后者是统战地方豪族,另外确实也乏人才,故重用之——拓跋猗卢时代,莫含位次于卫操、卫雄、姬澹、范班、段繁等汉人或汉化胡人,但他的建议也经常被采纳。
“今次前来,可是为贺傉带话?”邵勋问道:“我大军已自新平北上,不觉得晚了吗?”
说话间,不远处的大道上车马如龙、军士如雨。
几万人的行军场面,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登高望远之时,满足感油然而生,仿佛天下尽在我手。
莫含不自觉地瞟了一眼。
他第一次见到邵兵的模样,说实话挺震撼的,比当年司马腾、刘琨的兵强多了。或许,也只有这样充满自信的强兵,才敢对着称雄草原的拓跋鲜卑大打出手吧。
中原杀出来的胜利者,真的很自信。
“大王此言差矣。”莫含清了清嗓子,道:“击败代王(拓跋贺傉),只会令拓跋翳槐渔翁得利,何苦呢?大王既已得陉北五县之地,想必急着移民实边,教化群胡,此非一朝一夕之功。若再贪功冒进,折损将兵不说,东木根山或将为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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