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点在何处?”
毌丘禄一听,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啊,立刻胸有成竹地说道:“姑夫——”
庾琛敲了敲高足案几。
毌丘禄立刻改口:“丞相,难在中途。”
“牛羊过境,需食大量草料。若都走同一条路,第一批牛羊过境之后,牧草来不及生长,又有第二批来了,便不够吃。吃不饱就掉膘乃至倒毙,那就亏了。”
“光边走边吃还不够。即便人长途跋涉,顿顿有吃,时日长了也需休整,牲畜同理,故需有催肥地作为中途休整之所。催肥地需常年准备大量草料,雇专人照料牲畜,把丢失的膘养回来,以便继续上路。”
“如此,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仆至今也只是建起了一条路,即自秀容至河东之路。沿途拉部落贵人入伙,一起分润好处,这才勉强支应得开。”
庾琛嗯了一声。
做这个买卖,不拉着很多人一起入伙是不可能的。
毌丘禄本身是幕府官员,在外多半也扯了丞相虎皮,这才能摆平各种难事,顺利建立了一条买卖牲畜的道路——这条路,肯定还不允许别人走,因为担心别人家的牛羊把草吃光了。
毌丘禄之外,据庾琛所知,惠皇后羊氏的宾客也建立起了一条自太原至平阳的“畜道”。谁都知道,羊献容是在为梁王赚钱,故没人敢阻拦,也顺利运转起来了。
其他人就有点麻烦了。
很多草场是有主的,即便无主,当地人也不喜欢看到外地人赶着牛羊吃他们的草。
任何东西都有价值,哪怕是荒草。
“秀容至河东这条线,交给族人吧。”庾琛说道:“接下来你去趟平城。”
“平城?”毌丘禄有些担忧。
“放心,元度与你一起去。”庾琛说道:“想想办法,建一条自平城至汴梁的牲畜商路。河南其实很缺牲畜,至今牛车、羊车都不足,别说马车了。今年春耕,甚至有十几家共用一头耕牛,以至牛累得倒毙的,简直骇人听闻。这条路建起,既可缓解河南牲畜不足的窘境,亦可将河南货品售卖至草原,两相得利。”
毌丘禄想了想,道:“似有些长了。”
“确实长,但你可想想办法,譬如中途建个牧场,反正荒地很多。”庾琛说道:“自云中郡南下,经马邑、雁门、新兴、太原、上党、河内、荥阳八郡,最终抵达陈留。”说到这里,庾琛看向郭诵,道:“光中,今日召你来便是此事,荥阳那边需得你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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