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走到一个拐角处,倏然闪了进去,黑暗把所有的哀伤埋葬,他任凭眼泪爬满了脸庞,他从来不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穆家老爹从小信奉棍棒出英雄,对他管教非常严厉,不然也不会早早丢他去军营,一边读书一边磨砺心性。
穆爹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头可断,血可流,眼泪不能落。
可这漫长的失恋期,这已是他第几次绝望得想要去死了?
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的,他哪会踩了狗屎运,能这么刚刚好就有了这份殊荣,让一座高冷的城市地标建筑物为他献上生日祝福。
他连自欺都做不到。
一切完美无缺的局,都是一场骗局。
只是为了骗他开心罢了。
他慢慢地曲腿,蹲在黑暗的角落里,这座繁华的城市不会为了谁的生日而祝福,更不会为了谁的失恋而哭泣。
他的开心喜悦,他的绝望孤独,最终都只有他一个人来品尝。
这是纽约,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大男人躲在黑暗角落里哭泣,埋葬着他沉重的爱情。
……
几名流浪汉走过,听到了他压抑的哭声,一个穿着光鲜,却躲在黑暗角落里哭泣的男人,多半是一个刚破产,或者刚离婚前途黯淡的男人。这大半的流浪汉曾经也是鲜衣怒马,风流快活,却被萧条的经济打压得成了一名流浪汉。
他们对穆远,伸出了援手——一人给了几个硬币。
穆远看到几枚硬币落在他的脚边,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这世上有那么多为难的人,为难的事情。边境有那么多犯罪分子虎视眈眈,多少精锐特种兵前仆后继守护国家,多少人流离失所,痛失所爱,他们却依然如向日葵一样生长,他一个大好青年,有手有脚心智健全,怎么就为了一场失恋而变得英雄气短,丧失……希望。
一道高大的人影,缓缓地走近了他,穆远早就擦干了眼泪,捡起了地上的硬币,那些苦涩而沉闷的情绪,变得淡了一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孟奇还在等着他。
这一次他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蔡周已经把情报送回去了,虽李泽死了却是罪有应得。
“小远,你哭得真难看啊。”高大瘦削的身影像是风吹就会倒了似的。
穆远缓缓地站起来,他走了一段时间,风吹着酒精散也快,人早就清醒了,何春旺瘦得皮包骨,看着来着不善,身边却没有其余人,他微微低着头咳嗽,如得了肺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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