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对于大王的称呼,亦是诸夫子以为不妥之处!”
嬴成蟜反问:“那为何不见汝夫子来劝谏乃叔父?”
嬴扶苏陷入思索。会否是因叔父太过于能征善战,所以夫子们才不敢劝谏叔父?
但,夫子们皆是敢为大义而死之士,又怎会怕死!
既然如此,诸位夫子又为何不曾劝谏叔父?
嬴成蟜自问自答道:“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乃叔父如礼法要求的那般首重君臣之礼,彼赵攻咸阳之际,乃叔父便合该遵乃翁之令,保守行军,准备登基。”
“若如此,则乃叔父当为秦王,而乃翁早已殒命沙场!”
“此为乃叔父所愿乎?此为乃翁所愿乎?此为扶苏所愿乎?此为大秦万民所愿乎?”
嬴扶苏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赶忙道:“皆不为也!”
嬴成蟜轻轻颔首:“然也!”
“若是汝夫子果真如此劝谏乃叔父,不只是会引得大秦上下皆怒,更会暴露出他们所奉行的礼法的弊病和薄弱!”
嬴成蟜直接用近些年发生的实例来举例,说的嬴扶苏的小脑瓜嗡嗡的。
年岁尚小,甚少接触人间百态,只捧着圣贤书读圣人言的嬴扶苏不能理解人性的复杂和事情的多样性。
以至于嬴扶苏茫然喃喃:“礼法,是错的?”
嬴成蟜点了点嬴扶苏的心口,认真的说:“礼有用,却有缺,法亦有用,却也有缺,百家之言皆有用,却也皆有缺。”
“学习学的不仅仅是百家言,更是在学分辨百家利弊之智!”
“君臣父子之礼本无错,但乃叔父以为此并非最重。”
“东方诸国自诩深知君臣父子之礼,故齐却为田氏所篡,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为王位搏命厮杀,此足可见君臣父子之礼不足以解万难。”
“我大秦向来被东方诸国视作无礼之国,亦不重君臣父子之礼,但我大秦王室却父子互信、兄友弟恭。”
“扶苏当谨记,你我以及大秦王室诸子弟乃是因血脉之情、共同利益和同样的追求方才凝聚在一起,愿为对方、为大秦效死。”
“而非是因那劳什子礼的要求方才愿依礼而待对方!”
礼制可以导人向善,也可以约束人的行举,在嬴成蟜看来,君臣父子之礼有其缺陷,但却依旧利大于弊。
倘若怀中坐着的人是胡亥,嬴成蟜反而会向胡亥大谈特谈君臣父子之礼,用礼法去压制胡亥心中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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