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明无过陛下……”赵禹带头恭身说道:“韩非子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历代以来,皆是如此而已!是故,韩非子又曰:而人主兼举匹夫之行,而求社稷之福,必不几矣!”
刘彻听了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在晁错的带领下,法家官僚们的成长速度喜人啊!
看看,他们现在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再次谈起‘儒以文乱法’的话题了。
但……
这样还不够!
仅仅如此,不足以达到刘彻的目的!
刘彻想要做的事情是给未来可能崛起的宗族资本力量,套上一个全新的枷锁——钢做的那种。
所以,刘彻站起身来,问道:“朕听说,春秋之时,楚有直躬案,鲁有三北案……自古以来,众说纷纭,卿等身为执法官,身负社稷之重,不若今日,给朕说一说,倘使卿等,为楚令尹,为鲁仲尼,该当何行以正法匡上!”
“这……”赵禹的眉毛狂跳。
持书御史更是脸色涨红。
人人都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实在是,这两个案子,就是战国时期,儒法之间最大的论战关键所在。
什么孔子诛少正卯的事情在当时的讨论烈度,远远不及这两个案子。
孟子、韩非子、荀子、尹文子、庄子,都曾经深入浅出的讨论过这两个案子。
儒法之间,更是差点因为这两个问题脑浆都打出来了。
进行汉室,有关这两个案子的讨论才渐渐偃旗息鼓。
但,相关的讨论,并没有结束,只是从公开的辩论,转入地下而已。
刘彻却是负着手,对着法家的这些执法官们,步步紧逼:“怎么?朕的执法官,连这个问题,也不敢讨论了吗?”
对于这两个案子,刘彻早在前世就已经研究过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案子,才是儒家真正的命门所在。
特别是,那些高举亲亲相隐的儒生们的命门所在。
只是,在汉室由于儒家的力量不断壮大,并且渐渐垄断了话语权,再也没有人敢来议论了。
即使是法家,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挑衅儒家。
人人都害怕去捅马蜂窝。
可是……
舆论阵地,你不去占领,敌人就要占领!
这两个脓包不挤破了,儒家的亲亲相隐理论就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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