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略微沉吟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相信杜蔚国,他深深的看了郑耀先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杜蔚国和郑耀先,郑耀先仍是一副怒气未消,怨气难平的模样,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戏真足啊!杜蔚国笑呵呵的掏出烟盒,又给他递了一支烟:
“老周,你先别激动,坐下消消气,来,再抽根烟?”
郑耀先接过香烟,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默不作声掏出火柴,划了一根,点着香烟,堵气似的低头抽着。
杜蔚国自己也慢条斯理的点上了一支,缓缓的吐出烟气,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老头,语气平静:
“老周,我就这样叫你吧,其实我们也不想三番两次的过来烦你,都是为了工作嘛。
实在是因为巧合太多了,种种迹象,都指向你和某统的六爷莫名一致,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说到这里,杜蔚国略微停顿了一下,郑耀先依然是闷头抽烟,也不说话,仿佛还是心气不平。
杜蔚国也不气恼,语气温和,不紧不慢的:
“老周,你也知道,鬼子六这家伙可是一条大鱼,臭名昭着的刽子手。
他的手上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但凡有一线可能,我们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一双犀利的眼睛,始终都紧紧的盯着郑耀先。
果然,当杜蔚国提到同志鲜血的时候,郑耀先的童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暗藏了一丝非常隐晦的痛苦神色。
他是风筝,他是一根嵌入对方内部高层的钉子,为了任务,他的手上,确实沾染过自己同志的鲜血。
当时在白色恐怖的笼罩之下,这些行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任务。
套用胡斐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不惜一切代价。
话虽如此,可是这样的经历,依然是风筝心里难以言喻,无法释怀的痛楚和伤疤。
此时,郑耀先终于有了反应,他低垂着头,蓬乱的头发,遮挡了视线,语气沉闷:
“这位领导,这道理我懂,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积极配合调查,我也希望能抓住这个败类,挫骨扬灰,同时也能还我清白!”
“嘶!”
杜蔚国此刻已经充分理解了老郭的暴躁情绪,明知眼前这个人是在扯谎,可是他的演技天衣无缝,你就是无法拆穿他,这种无力和无奈,是真的能把人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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