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立功心切。”
李介明今年七十有四,到底有几年,甚至几月好活,都难以猜测。李介明一死,李仲文几乎板上钉钉的李家下一任家主,还未开业的余江安保公司第二任总董。
陈寿元想提前讨好下一任家主,属实寻常。
李介明须发皆张,一把将手中的拐杖掼地上,拐杖在水泥的走廊上“邦啷”乱滚,旋即被李介明的咆哮声压下。
“给我把义安堂的人全给我抓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瘦仔找到,我要他死!”
李介明一把抓住阿富的衣领,怒声重复道,
“我要他死!”
…………
天一亮,吴青与吴老三谢过邓伯,便出了邓伯家。
一夜的糟乱,拉板车的脚夫乐开了花,拒马拦街拦了三天,他们生意停了三天。
可现在,一车车的尸体往城外乱葬岗拉,每一趟都是钱。
他们逢人还要说声李御史的好,把拦街三天的打锣仔们清理了。好事。
随处可见的拉尸板车完全阻碍不了讨生活得百姓上街。
君不见六年前,革新党趁夜起义,各公口帮社云从,旧乾朝一夜崩解,兵来马往,那时城里死的人才叫多。
又不见三年前,时逢瘟疫,街上的拉尸板车都成串了、
可该吃饭不还得吃饭?
煮饭的米哪里来?可不得上街作买卖。
街上的行人数量比几日前不如,但吴青吴老三二人混入其中,毫不增显其热闹。
一夜左思右想,担惊受怕。出了邓伯家,吴老三才有心思问吴青个详细。
“你的伤怎么回事啊?”
“本就伤的不重。”
“阿青你到底惹了哪样事啊?”
“比烧隔壁房子事大。”
“刘利生他?”
“死了。”
吴青话里的干脆让吴老三一时语结。
他想不通透。他侄子怎么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个人?
一桩桩的事,接踵而来。让这个穿街走巷,二十年如一日,一成不变的老剃头匠非常的无所适从。
担忧,震惊,惶恐,各种情绪像一根根线将他的心勒紧了,勒得说不出话来了。
上一次这样,是二十二年前,旧乾朝平乱神功拳,他的新婚妻子在池塘洗衣,却叫路过的逃亡拳民一枪打死。只因为他妻子说了句:
平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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