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抬了抬头。
那青年和尚却笑着回头道:“是不是很神奇?行颠大师的敲木鱼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感觉安静。大家都说,他的手被佛祖开过光。”
青年和尚不懂行,楚河却明白。
这哪里是什么开过光。
这分明是行颠和尚将自身心灵的力量,修持到了一定程度,已经能用自己心中的平静,感染到外物,从而将这种平静传扬出去。
这不是普通的真气、真元修行,这是单纯的渗透入灵魂的一种大觉悟,需要的是自身心灵上的不断蜕变,任何的功法都无法引导和取代。
楚河不自觉的便顺着木梯走上楼去。
二楼书架的尽头,一张空白的纸张贴在墙上,而一个面黄却无须,老态龙钟的老和尚,身披着一身灰色的僧袍,就坐在那里,手里的木锤,轻重不均的敲打在木鱼上,似乎正在做早课,又像是年老嗜睡,在打瞌睡。
这和楚河之前想象过的形象不一样。
“原来没胡子的啊!我还以为,高僧都是胡子花白,眉毛也拖的老长呢!”作为一个‘孩子’,他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不需要忌讳。
木鱼声停,老和尚拉了拉眼皮,他实在是太老了,老的说话也十分吃力。
“头发是烦恼丝,胡子也长在脸上,不也是烦恼丝么?既然都是烦恼,不如剃了干净。”老和尚嘴里吐词没那么清晰,但是话楚河还是听见了。
楚河一愣,这话倒是有点味道,便顺着问道:“大师这样的高人,也有烦恼吗?”
老和尚说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烦恼。”
“那大师的烦恼是什么?”楚河好奇的继续问道。
老和尚眼睛稍稍又睁开了一些:“什么时候死,还能不能活···。”
“额···!”楚河还以为,行颠大师的烦恼,会更高端大气一些,没想到他的烦恼,基本上是每一个人的烦恼了。特别是年老的人,只怕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那大师为什么不修行?”楚河问的是行颠和尚为什么不修行真气,练就真元。虽然他是杂役和尚,但是活了这么久,在寺内也有了一定的特殊地位。他若要修行,寺中那些高僧们,也一定愿意成全。
行颠和尚叹息一声道:“老了!学不会,学了上句忘下句,学了前面忘后面。一顿饭的功夫,便都统统忘个干净。”
咚咚咚的木鱼敲打声音还在响着。
仔细领会,却能感觉到,平静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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