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内有如此变化。
——先前离开那座大秦寺时,聚集在吴文远身边的三阳会徒众,还剩有十三四个。
现下教徒们性魂归回躯壳,聚集到这道茶摊前的人,却只剩下了七个。
少去的一半徒众,已经悄悄溜走,不告而别了。
三阳会原本就人丁寥落,经历今夜之事,便又遭受了重创,七八个三阳会教徒,又能掀起甚么风浪,若不能吸纳外人入会,这个白莲教派支只怕是要一蹶不振。
吴文远神色惭愧地向苏午躬身行礼:“过错全都在我,推举出那样一个香主来,把三阳会弟兄们送进了火坑。
他们所以才心生怨怼,脱离了三阳会。
请明王责罚我!”
说着话,吴文远就要跪倒在地,苏午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道:“一群人聚在一起,终日为假大空、不知其意义所在的目标而奔波努力,中途疲乏退出,畏怯艰险离开亦是可以遇见的。
这些兄弟能坚持到如今才离开,已经是感念于吴老伯你的德行了。
他们并没有甚么错。
而今三阳会既要‘举大事’,便须首先扪心自问,自身是为何来‘举大事’?
‘反清复明’又是希图甚么?
清朝皇帝与明朝皇帝,说到底也没甚么差的。
若只是为了朱家人、爱新觉罗家人,乃或是什么王家人、李家人、刘家人的千秋万代,那这‘举大事’又有甚么意义?
在能‘自省’出这‘举大事’究竟是为了谁的问题以前,一切诸多行动虽有意义,却意义不大。
今下众位兄弟内心里,想必亦有诸多迷思,不知未来往何处奔赴,不知自己所行所为究竟有何意义——如是对自身未来、对三阳会的未来迷茫不定,不愿再留在会中的兄弟,现下也不妨把心愿直说出来。
我如能满足,皆会尽力满足。”
苏午言语间蕴有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
他把话说完,便有人首先举起了手,那人得到苏午颔首回应以后,才看向脸色黯然的吴文远,道:“吴叔,我已经一年没回过家了,我走的时候,我妻子才有了身孕……算算时间,今下我那孩子该已经出生了……
我、我想回家……”
吴文远低着头,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这是应有之义。”苏午点了点头,四下的阴影里生出两条漆黑手臂,将一口木箱子拖了出来,那足足两尺长、一尺多高的木箱子一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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