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苍茫西北大地,又是赶工期而成,别院只能称得上整齐、干净,绝对和典雅、意趣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唯独别院西侧,取低洼掘成碧湖,成整个别院最秀美的所在。
晏紫着一袭西魏时期流行的流苏白袍,妆容精致,玉颜如仙,静立于凋敝的柳树下,静静凝视着浩渺湖水上的蒙蒙烟波。
迷茫烟波深处,一个高大的青年正阔步向他走来,英俊的面容,顾盼神飞,嘴角拽起浅笑,时而阳光万丈,时而凄迷如烟雨。
一阵北风掠过湖面吹来,柳林摇曳,如泣如诉。
正阔步走来的高大青年的身影忽然缥缈起来,他缓缓转过身躯,冲她挥手作别。
霎时间,万千情绪一并涌上心头,晏紫如星灿然的美眸,溢出晶莹的泪珠。
她勐地挥手,想要朝那人抓去。
忽然耳畔传来一道极富磁性的声音:“那个许舒是何等样人,久闻秦家贵女向来眼高于顶,素重清名。
今次为了那个许舒,不惜让秦家老家主大动肝火。
晏小姐天姿如仙,不在秦冰之下,却也如此青眼许舒,真叫兰某好生嫉妒。”
说话的兰晓生,四十出头年纪,面白无须,长身玉立,正是男人一生兼具成熟与青春的黄金年纪。
他在东都便以美丰仪、好交游而着称,晏紫当初在春申经营书寓时,他便听过白马书寓女校书的大名。
今番,偶然听到晏紫被打入监牢,在确认了晏紫身份后,他不惜入大狱一见。
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他是中枢过来的宣慰副使,中部战团高层自然要卖他面子。
兼之在兵情处眼中,许舒这个大祸害已经死了,其余人等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余孽。
就这样,兰晓生才把晏紫接到这宣威别院。
“大使说笑了。”
晏紫轻敛裙裾,楚楚动人。
兰晓生微微一笑:“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孩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长情的告白。
晏小姐,你小看兰某的心胸了。”
晏紫心中只欲作呕,兰晓生的大名,她何尝没听过。
此獠惯会弄些风月手段,勾引良家,听说他如今的官位,便和东都的一位着名贵妇有关。
晏紫经营白马书寓有年,对兰晓生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见过不要太多。
她忍着性子与之虚与委蛇,并非为求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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