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单纯的光影变化之外,层层帐幕后,一股涌出的风循环不息又起伏不定,更加强了变幻的魔幻效果。这股邪风吹动着巨大的香炉,让它吱呀吱呀地在头上小幅度的摇晃,却没有洒出一丝香料来。乳白的香气从孔眼流出,被吹拂地缭绕曲折,让整个屋子的陈设都增添了一股活物吐息的鲜活感。
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帘幕后传出,带着无限的哀怨。那是夜风吹过荒坟岭时的呜咽,夹杂着觊觎腐肉的乌鸦怪笑。这让人一下子从荒诞的迷醉跌入本能的恐惧之中,仿佛一切美好事物都显现出了空虚的本质,唯有种种不可名状的威胁如雕枭般盘旋于头顶。
紧接着,一股极盛的风穿过墙壁,将寒意吹灌到整个房间中。帘幕凌乱,点点烛火摇摇欲坠,娇美的侍女们也个个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如寒霜下的花枝。五面墙中朝南的一面上,原本纷密的花团突然枯萎了,如同经历了一整个浓缩的寒秋,半秒之间就零落为片片发红的灰烬,露出遮蔽的事物来。
原来这一整面以窗代墙,镶嵌了一整块未经分割的玻璃。玻璃被染成铅色,以至透过窗户照在室内物件上的月光都带有一种灰蒙蒙、阴森森的色泽。冷雨拍打在窗外,蜿蜒出不规则的水流。从这里俯视,可以看到整座城纷乱的灯火,在雨幕后若隐若现。
一名手持金杯的侍女摇了摇头,将杯中殷红的液体泼洒出来。长绒地毯上出现了一块湿润的深红。在几人的注视下,湿痕缓缓扩大、扭曲,吹泡泡般升起一个颧骨高耸、面容苍白的女性。她披着一袭的黑袍,水从衣角和头发上不停滴下来。
来者默不作声地向帐幔跪了下去。
“安娜死了,女爵。”女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布莱尔想要带回她的尸体,她失败了。”
侍女们拉起层层叠叠的帷幕,露出后面一张宽大的软床,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一名披着薄纱的女性斜倚着三四个软枕,风信子般的黑发铺陈如水。她抬起墨黑的眼睛,目光慵懒地扫过前方。
面对这张面容,任何卡萨斯的居民都会毫无异议地说这就是统治他们的女主人,比太阳更耀目的特里梵依女爵。当他们关上房门,左顾右盼后,才会战战兢兢提起猩红女爵的名号。
和她惯常表现出的形象一般,涅芙瑞塔怀抱着一只黑猫。它毛皮光泽,碧眼炯炯有神,毛茸茸的尾巴打着圈摇摆着。
床榻上的女主人并没有说话,她支起象牙般的手臂,身侧的侍女心领神会地递来一支酒杯。她将嘴唇轻轻印在杯沿,轻咽一口色泽浓郁得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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