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臣、韩琦和文彦博也都来了,却没有与之站在一块。
一来解试榜发布后,考上的和没考上的就自觉地分成了两伙人,二者张宗顺等人的行径,也着实让他们感到不齿。
王尧臣道:“此事震惊京师,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张三郎他们不该如此为之,狄仕林被逼出面,这开棺验尸,终究不妥……”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苦读温习,就为了省试与对方一较高下,结果听到书童说明此事,颇为震惊,又有些担忧,才赶来此地。
文彦博语调上扬:“我倒不觉得狄仕林完全是被逼出面的,解元要备考省试,真要埋头在家,太后也不能让他如何,这是敢为人所不敢为的气节!既有此等勇气,更不惧闲言碎语!”
韩琦微微摇头:“话虽如此,若是开棺后毫无收获,还是会麻烦重重啊,看他到底要如何应对……咦?”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围在外面的人群纷纷退避,让开一条路来,而很快哭号震天的亲属也不叫了,怔怔地看着一队人接近。
不是开封府衙的官员,来者是大相国寺的僧人。
为首的老僧慈眉善目,手持法器,卖相极佳:“阿弥陀佛,老衲慈恩,前来为亡者祈福超度!”
亲属面面相觑,之前放声囔囔,如果开棺要从自己尸体上踏过去的年轻人也爬了起来,上前询问:“不知诸位大师前来,是受何人所托?”
老僧双手合十:“老衲受狄解元所托!”
那人一滞,张了张嘴,最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多谢大师!”
僧人队伍里面,曾在大相国寺的集市上推销的年轻僧人智悟俨然在列,算了算这场法事能从中抽取的佣钱,美滋滋地扬了扬嘴角。
果然是自己慧眼识珠,凑上去打交道的居然是今科国子监解元,更妙的是,这位看起来还是有大生意的,居然能有这般见效快收益高的活计。
要知道,前唐僧人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做法事,但凡士族高门的子弟去世,都要找高僧上门作法,有时候一超度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各地寺院单靠这些,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更别提还有寄托佛寺,为子孙祈福的钱财了。
可到了宋朝,士族大户对于佛教的崇信不如前唐高门,京师百姓更是逼得都要火葬,更不可能有钱请高僧来作法,这类超度反倒少了许多,顶多把骨灰寄托在佛寺祈福,佛教只能发挥主观能动性,转为放贷钱和搞万姓交易。
现在大生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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