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句话,大荣复就将对方恨到了骨子里,哪怕孙永安如今在机宜司,已经靠边站了,每每见到自己,都远远地绕道走,依旧不够:“倘若你没有骂我亡国奴,我还真就放过你了……现在我会让你知道,揭人短处的代价有多大!”
……
“哈~”
孙永安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走进了机宜司。
他不敢迟到,更不敢早退,甚至到了放衙下班的时辰,还要磨蹭一段时间,再离开机宜司,哪怕手上什么事情都没有,至少也得表现出积极的态度。
没办法,谁能想到自己的靠山,功勋旧臣曹利用,倒了呢!
如今朝野上下都在传,太后深恶之,两府重臣厌之,辽国外交的重担又有了年轻的馆伴使,曹利用是大势已去,而这位久任枢密使的老臣,这些年大肆提拔身边人,许多亲信由此嚣张跋扈,为非作歹,一旦事发,曹利用势必被牵连,如今已是自身难保。
“唉!”
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果不其然又是空空的桌案,半份案卷也无,孙永安熟练地端来茶注,为自己泡了一杯茶,叹了口气:“背靠大树,不该那般,刘知谦不待见本官,与那个渤海亡国奴更是势成水火,都没了退路……”
感叹片刻,喝完茶后,他又取出一本《洗冤集录》,装模作样地阅读起来。
现在有不少部门的官吏,都在翻看这部著作,尤其是刑部、大理寺和审刑院,据说下一步要发到各路提刑司,最后再普及到各级州县。
孙永安却完全看不出好来,只觉得烦,试想地方上多少案子,一件件这样细查,那还了得,如果让胥吏和仵作学习倒也罢了,毕竟他们是具体的执行者,可要官员也学习,就实在过分……
但他必须看,因为此书的著作者,是在外交上连曹利用都隐隐比了下去的狄伴使,听说这位年轻的三元不仅被赐了五品服,还被赐下银鱼袋,万一来提刑司转悠,看到了自己苦读的模样,有了提拔之意,那自己不就有新靠山了么?
然而那位银绯的年轻靠山没出现,曾经听他驱策的心腹吏员,倒是突然小跑了过来:“孙提点!孙提点!”
孙永安故意把书立着,头稍稍探了出来,睨视着他:“你还有脸回来,不去巴结大提点?”
心腹吏员急急地道:“小的此前多蒙孙提点照顾,此来却是有要事相告,有人要抢提点之位啊!”
孙永安的脸色微微一变,不敢说不信,直接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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