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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刘伯温颔首道:“他原先是中书郎中,受杨宪牵连被贬为小吏,年近花甲才升为六合主簿,可以说仕途都葬送在胡党手中。所以他有充分的动机做这件事。”
“师父是真的细啊。”老六赞叹道。
当年因为刘伯温反对他拜相,杨宪进入中书后便跟刘伯温反目。所以普遍认为,后来杨宪倒台时刘伯温见死不救,那帮受杨宪牵连的官员,应该恨死刘伯温才对。
至少不可能再为刘伯温卖命了。
可刘伯温偏偏就从夹袋里掏出这么个米主簿,既有充分的动机对付胡党,又不会被联想到他刘伯温身上。
什么叫地道老银币,这就叫地道老银币。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得这么牙碜呢?”刘伯温无语至极道。
“师父,要把我往好处想。”老六笑道:“你连找个点炮的人选,都找的这么处心积虑,还不够细么?”
“话是这么个话……”刘伯温对这个孽徒也无可奈何。再说他这个岁数了,细不细已经不重要了,不结石就行。他便不再纠缠歧义道:
“其实这样的人选不难找,就算没有米主簿,也会有麦县丞、谷主簿的……这世上心怀正义,嫉恶如仇的人并非凤毛麟角。”
顿一顿,刘伯温淡淡道:“最关键的还是那胡公子自己作死,若非他多行不义、怙恶不悛,老夫还能栽赃陷害他不成?”
“那不能,那不拉低了老师的档次?”老六笑着摇头道。
“真要无计可施了,我是不介意那么干。”刘伯温淡淡道:“记住了,敌人不会跟你讲规矩的,如果你跟他讲规矩,那叫什么?”
“自缚手脚,宋襄之仁?”老六问道。
“那叫找死。”刘伯温提高声调道:“要想做个守规矩的好人,就忍气吞声,永远不要出手。一旦出手,就不要给自己设任何限制,因为在你死我活的较量中,只有比不择手段的恶人更恶,更不择手段,你才能活下来。”
“师父,我记住了。”老六忙肃容应声,然后又若有所悟道:“看来师父的报复,还要继续升级啊。”
“没错,还早呢。”刘伯温淡淡道:“而且我改主意了,我打算再让胡惟庸蹦跶一段时间。”
“师父,一时收拾不了胡惟庸恁就直说,也不丢人。”老六呵呵一笑道。
“谁说我收拾不了他?”刘伯温白他一眼道:“我只是想让他先尝尝比死亡更痛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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