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担心的就是这个。
可是那石承禄人如其名,就像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锦衣卫的十八般武艺都在他身上用尽了,也依然没撬开他的嘴。
他的徒弟们倒是都招供了,但包括牛方在内,他们都是石承禄新发展的本地教徒,对兖州之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当然也不能光指望口供,还得多方打探情报。奈何他在山东,不说是毫无根基吧,也是聊胜于无……就一个设在胶东半岛的登莱市舶司,还地处沿海,对内陆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朱桢不得不临阵磨枪,派出自己护卫中的前锦衣卫,前前丐帮兄弟,重操旧业,到山东各府去一边要饭,一边打探消息。
别说,他们的业务能力还一点没退步,很快便有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再经过参军们的分析整理,便源源不断的汇总到了老六面前。
到处都能看到有人在大声抱怨遭遇的不公,引得群情激奋。
到处都涌动着躁动不安的情绪,百姓与官府严重对立。
到处都在摩拳擦掌,企图挑战官府的权威……
种种迹象显示,一场规模超乎想象的民变即将在鲁东、鲁西、鲁西南等地爆发!
朱桢赶忙将自己的判断,以及搜集到的证据转发给山东三司,提醒他们务必提早做好准备,防范可能发生的民变。
兖州府这边则由他亲自操盘,除了常规的加强坐探,召集保甲开会,派军队在各乡拉练来,还紧急调运物资,准备了杀手锏……
老百姓自然也能切身感受到,官府的紧张反应。尤其是那些负责联系官府和百姓,维持地方治安的保长甲生,感受的就更清晰了。
三天两头被叫去县里开会,傻子也知道上头的焦虑……
这不,滕县沙沟集的许甲生今天一大早又被叫到县里去,傍晚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镇上。
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己侄子许山,蹲在伙房里,帮自家婆娘烧火。
看到这个侄子,许甲生眉头皱了皱,也没打招呼,便径直走到水缸旁,拿起瓢来舀水喝。
许山一直注意着门口,见状便把柴火往炉膛里一捅,拍拍屁股起身出来,笑道:“二叔回来了?”
“嗯。”许甲生微微点头,甲生是他的职务,不是名字。山东还没有推行里甲制,乡间依然延续宋元的保甲制度,十户一保,设保长;二十户一甲,设甲生。功能与里甲制相仿,但远不如其公平合理。
“又去县里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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