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的想法,谁能料得清楚,我只是不经意听全总管提到些。”卫大海凑近兄弟,压低声音,问,“那位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跟你说起什么玄乎的事?”
“也确是玄乎得很。”卢永洪想想,也不自禁地摇头,“她道严嵩寺的高僧赐言‘此番劫难幸得贵人伴身,余下尚有大小孽障不断,应相请贵人入宅,以避凶趋吉,方为保小儿安康之善事’。”自家女儿与主家少爷一道落难,怎么反倒成了挡灾的贵人了?真真是搔破头皮也想不通的道理。
“意思是,让玖儿入宅到少爷身边当差?”卫大海问道,但下一刻便否定了,“全总管曾先探过我口风,我只道你把闺女当千金养着的。”
“这么说来,那位的确是用了心思了。”卢永洪苦笑不已,“她道少爷就留在城里大宅了,让我回庄后安排将欧阳夫子请过来,玖儿还跟在别庄里一样,跟在夫子身边学文识字。”
“其实,玖儿也不小了,能继续学习,又能开濶见识,算得上是件善事。”卫大海见他不语,自顾说道,“你担心什么,我约略是能猜着的。一来,宅里家大人多,水深水浅,你我这么些年难道还不熟知么?如今小少爷被谋害一事未遂,可能会让某几位狗急跳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但是那位也不是让人小觑的,你看现下她趁机借势清洗内宅,稳掌大权,便知道是个硬台子,即使有人想再做点什么过份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二来,玖儿虽是同住在戚宅里,但却在欧阳夫子身边服侍求学,关系还是隔了一层,不算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
三来,你这些年在宅里打下的关系铁着呢,一说玖儿是你家闺女,谁不肯替你多照看两眼?”
听得这话,卢永洪只笑,但笑意却没达眼里。人走茶凉,这道理是千百年不变的。何况现下很明显,五姨奶奶是要将他们一家子掌控在手里呢。她是主他们是仆,即使其它人有心相帮,但要是真摊上事情,又怎么会冒着触犯主家的风险来帮扶他们呢。
卫大海拍拍他的肩膀。“有我卫大海呢,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怕我疏忽了侄女儿么?老爷来信说还有六个月便回来了,你担忧的也就只这半年了。现下这局势,那位风头正盛,也是最有资格最有可能被扶正的。你只好好考虑,如今若顺势了,会如何;若是逆意了,又会如何?”
卢永洪沉默了半晌,饮了近半壶闷酒。
外面的天几乎黑透了,月儿慢慢爬上了树梢头。酒馆的招风酒旗微荡,檐上的灯笼烛火将光映上去,便是笼罩了层淡红的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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