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正是因此而来吗?”
沈元白面色猛地一变,他放置在石桌上的右手慢慢拢紧,手背上的青筋也变得分明了起来。
他定定看着平静淡然的娇娇,忽而上半身微微前倾,靠近了娇娇,冷声说道:“你当真能看到未来?”
“所以在春闱舞弊、端午宫宴还有南境兵权这些事上,你们才能处处抢占先机,次次截了我的路,而我也在你们乔家的手上连连吃瘪?”
“可是乔小姐,为何上天选择了站在你们那边,给了你们先知和奇能,而我沈元白就注定是个败者呢?”
说到此处,娇娇也凝肃了神色,她不曾避开沈元白的视线,而是冷声说了句:
“沈元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你可听说过?”
“你我之间本无正反之分,只有立场不同,可是你却屡次突破底线,抛却人性!”
“你的脚下尸骨累累,若这些死去的人是你的追随者,他们甘之若饴,我乔娇娇无话可说。”
“可那些无辜之人呢?慈济局的孩童,护国寺后的死士,你为达目的利用的那些人呢?你敢说,护国寺之事,你一无所知吗?”
“你可曾去看过他们的惨状,那些稚童被囚禁在逼仄的地窖里,不见天日,那些少年死士满眼麻木,不知何为生死!”
“沈元白,我乔娇娇不是什么迂腐纯善之人,我今日甚至不曾为我乔家喊冤半句,我知晓争权夺利都有伤亡,或为信仰、或为忠诚,可卷入那些无辜之人,尤其是懵懂稚童,就是丧尽天良!”
“你问天为何不帮你,我想缘由或是在此。”
娇娇原本激昂的声音渐渐落了回去,她将方才提起护国寺的酸涩掩下,话尽之时,面上已然是一片平静。
沈元白神情微微怔然,提起护国寺的死士,那是他在回京的路上,周伯赶来相见时才告诉了他真相。
那时他是什么心情?震惊,错愕,可当想到事已发生之时,他心中只余默然。
他已经麻木了,母妃让他成为了这一切的受益者,他已然享受过这些血泪带来的好处,如今再言怜悯和悔恨,未免太过虚伪,也不是他沈元白的性子。
他沉默半晌,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消了冷意,满有自嘲。
“呵,我这一生都犹如提线木偶,步步落在框内,无数人推着我向前,我自己还余什么呢?我也不过是一具尚有用处的傀儡罢了。”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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