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复观,那就等若可以把所有字都认成永字?
宁缺知道这不是很有效率的方法,甚至不是一个聪明的方法,只是一个笨方法,但是他不需要聪明的办法。
此时,宁缺根本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渴望与冲动,深吸一口气后,毫不犹豫掀开了《气海雪山初探》的第一页。
“天地有呼吸,是为息也!”
宁缺盯着书册的第一句话最前端的那个天字,更准确地说,他眼中并没有整个字,只有天字的第一个笔画,那端端平平的一横。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漆黑一片的精神世界里划过,嘶啦一声,微弱的白色光芒从那道细微的缝隙中渗了出来。
然后,宁缺的眼中出现了浓墨第二横,接着是淡然的一道长撇,最后方是一捺。书册页面上那个饱满完整的天字,就以这种解构的方式,依次出现在他的眼帘内,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而始终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意思。
眼中明明是个字,但只允许你看笔画,不允许你在脑海中组合,听上去简单,要做到这一点却是极难,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幸运的是,宁缺苦修书法近二十年,拆字早已变成了某种本能。书家要求首先写好每一笔画,再重组框架。
如今,宁缺在脑海中强行截掉了,后面重组框架的那个部分,每当他的精神本能要去组合那些笔画时,那个深刻脑海中的永字,便开始发挥重要作用,被自行理解为永字的某一部分。而不是天字的某一部分!
宁缺要做到这种事情也十分困难,他此时已经把自己的精神全部集中起来,握着书册的双手微微颤抖,后背已经被涌出的汗水打湿,眼睫毛痛苦地不停眨动,嘴唇抿的极紧。
这次书册上的墨字进入宁缺的眼眸之后,没有像以往那般变成一团团的墨污,然后飘离纸面震荡他的脑海,而是无比清晰,缓慢地呈现在视野之中,安静而又驯服。
此时的宁缺浑然忘了一切,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笔画,看着那一撇一捺的走向锋势,他眼帘微垂,盘膝坐在温暖的午后阳光笼罩的地板上,没有晕倒昏厥,只有无比的平静。
新的世界出现在宁缺的眼前,那是如此的美妙,温柔的春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裳,儒衫前襟微微颤动,似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里面缓缓流淌。
前襟上的痕迹流淌没有能够连贯圆融,每至胸腹间某一处便会悄然折回,就像是春风扬起湖面上的水波,推动着水面的树叶向四周散去,最终触至湖畔石壁便默默折返,终究是无法登岸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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