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教诲,读书,写文章。祖孙二人甚是和谐,直到今早出发前文秀才去请安,狄老先生语重心长的跟狄怀仁交代一番。
“仁儿,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切莫为了省盘缠委屈自己。既入我狄家族谱,便是我狄家儿孙,前尘皆舍,往事须忘。仁儿也无需隐忍,既属狄门,当以狄门公子身份行事。所取功名利禄也当属狄家荣耀!”
文秀才行一大礼以示受教:“孙儿谨记祖父教诲!此行定全力以赴,为我狄家光耀门楣!”
狄老先生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四哥儿,四哥儿!”常松举着水葫芦,都快怼到狄怀仁嘴巴上了。
文秀才这才回神,接过水葫芦,仰头喝了两口。
显然,这狄老先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文秀才根本不是当年丢失的孩子。只是为了给狄家光耀门楣,才收留了一心想要科举入仕的文秀才,挂名狄怀仁。
怪不得苏碧染只是许诺升官而已,这狄老爷就放自己进门了。估摸着也是狄老先生授意的!
文秀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做了别人的棋子。
像第一次科考一样,文秀才一有时间就看书,所以相比第一次骑马科考,在马车上的时间也利用起来了。再加上有书童可以对练辩论,文秀才感觉这一路上的进步简直不要。
太快。
只是马车行路要比骑马慢许多,所以一路入住科考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随行人员也多,花销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等到了长安城的时候,文秀才的盘缠竟然花去近一半。于是借着省盘缠的理由,文秀才拒绝入住客栈,强行带着常松和两个家丁住进了科考驿。
文秀才要做最后的告别,与过去告别,与墨晓嫣告别。
备考的几日,文秀才白日总共读书,夜晚就在小院里看墙上那首打油诗。反反复复的念着“遂点晓烟炭火盆”,情至深处,泪流满面。
开考前夜,文秀才独自一人到科考驿外面的长街上散步。相近的时间,相似的月亮,身边却没了同样的人。
“不知此时此刻,娘子有没有在看着这轮月亮。”这么想着,锥心之痛袭来,文秀才伸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努力忍着内心的难过,生怕眼泪流下来。
坊间的商贩只见得一个胖子像是喝多了一样,身体摇晃,捶胸顿足。而后仰天长叹回到科考驿去!
“又疯一个!”烧饼摊主说。
“年年如此!科考前总会有顶不住的!”信鸽摊主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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