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搭的简易床榻上,她身旁还有一大段位置,其实再睡一人绰绰有余。
但她绝不会开口,甚至握着剑,眼中闪烁着防备之意。
不过
只要她不闹出动静,除了外边的风雪声和柴火燃烧的声音外,注定是听不到其他声音的。
庙门口有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那个家伙像是睡着了。
她想到从会稽山竹屋到这里,想到那《呕血谱》与《广陵散》,又想到将入梅庄,心绪起伏难以入眠。
轻轻翻过身来,将一边脸颊枕在手上,就着灯火看向那门口的少年。
文先生的画工巧夺天工,他的画中人像是活了一样。
可那终究是画,是黑白世界,是虚的。
眼前这五彩缤纷世界中的人才是实的。
她没见过这样俊俏的人,还是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可恶小子。
盯了许久,她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
床榻上的少女被一声马嘶惊醒,她本能地朝剑柄摸去,须臾间彻底转醒,一切无恙。
赵荣已将马喂好,回到庙中时,任盈盈正在收拾随身物品。
他们在辰时出发,各骑一马上路。
昨夜听到折枝声,可见雪大。
这一天雪还在下,不过比昨日小了许多。
慢行走过二十多里,进入小镇。
在一家客栈内换了一身打扮。
赵荣变化不大,只是外间的衣衫更轻盈,衣袖更显宽大。
等从客栈出来准备出发再见圣姑时,她已是另外一个样子。
没有再穿那一身黑裙,而是换上与赵荣差不多的浅色衣袍,脸上也不再罩纱,发髻用带着梅花的红绳扎起,穿插一支悬着几颗珍珠的钗钿。
一琴一剑,眼中收了清寒,便多三分文静古韵。
说是江南水乡来的世家女侠,那是再贴合不过了。
娇美姿容,又是才过碧玉年华的水润少女,这份装扮,隐隐抢过某位少年的风采了。
“看什么看?”
她柳眉一横,眼中带着薄怒瞪了赵荣一眼,瞬间又成了魔教圣姑。
“其实你不摆出凶巴巴的样子,还是挺养眼的。”
赵荣打趣一笑。
任盈盈飞了个‘你不懂’的眼神:“黑木崖可不是衡山派,你不心狠手辣叫别人惧你怕你敬你,迟早要被别人吃掉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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