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交响乐团负责人没有任何客套,待范宁于对面落座后,直接将自己面前摊开的笔记本缓缓旋转,朝向范宁后推了过去。
范宁看着上面纯手写的两套曲目字迹,缓缓念了一遍:“上半场斯韦林克交响诗《莱毕奇的夏夜》和尼曼《c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下半场席林斯《第一交响曲》或者《第四交响曲》?…除开场曲可双管可三管外,其余都是三管制编制的浪漫主义作品?”
“不错,皆是大师们较为经典的代表作。”康芒斯说道,“…同时演奏难度较易,既有一定市场热度,又照顾了学生们的水平,钢琴协奏曲可物色一位职业钢琴家签订合同,提升一下演出的专业水平。”
“教授,我认为不妥。”范宁直言道。
“哦?”康芒斯眉毛一掀。
这位目前指挥资格最老的教授,正是那种正统世家出身,功底极为扎实,性格严肃古板的学院派音乐家,虽然他承认范宁那首《第一交响曲》首演的影响力,也承认范宁有被音乐界称为“青年作曲家”的资格,但这不妨碍他认为那些音乐风格是离经叛道的。
他早就预料到范宁可能会对交响曲的曲目选择有异议,比如,换成安东·科纳尔的几首交响曲,或者换成范宁自己的《第一交响曲》。
“那范宁教授,倒是认为什么曲目比较合适?”康芒斯已经做好了将范宁批判一番的准备。
比如范宁提出上演安东·科纳尔的作品,他会立马指出“那些音乐不被主流乐迷接受,用冒险精神去对赌这场关系到乐团排名的演出票房是不明智的…
“下半场选吉尔列斯大师的《F大调第三交响曲》。”范宁说道。
“……演本格主义时期的作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什么是这首?理由呢?”
本格主义作品自然同样是现今严肃音乐演出中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就像在前世肖邦和李斯特扬名的时代,贝多芬的音乐仍旧每天在世界各地上演一样。
范宁提出的这个建议,康芒斯无法扣上任何音乐之外的帽子,只能进一步询问他想法,就事论事地讨论。
所以这位老教授十分诧异,他看到范宁提出异议,还以为他一上任就要输出私货,没想到范宁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范宁解释道:“《第三交响曲》从热门程度和演奏难度上来说与那几首差不多,符合基本条件。但特殊之处在于,这是吉尔列斯大师确立中期风格的里程碑之作,虽然仍是本格主义的规模与结构,但篇幅大大增长,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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