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范宁非常喜欢的一首作品,它的钢琴部分充满着抗争与激情,气质一如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它的“欢乐主题”是“欢乐颂”的前身,听起来如出一辙;它时长二十来分钟,不会像四个乐章的大型作品一样将初听者拒之门外;它的乐队部分写得平易近人,声乐片段也不长,女声三重唱、男声三重唱后就以辉煌的合唱结束…
那时的范宁就一直觉得,相比崇高而充满神性的《第九交响曲》,这首“小贝九”才是自己够得着的欢乐,它的亲手演出,凭借努力就能成为现实。
所以…很愉快的一个夜晚,昔日伙伴都在,音乐振奋人心,鲜花掌声不断,彻夜把酒言欢,彷佛未来全是能实现的理想、能长久的陪伴和能触及的美好。
一瞬追忆,似乎中和了某些梦境阴影中潜在的不安因素。
“今年新年当然会更开心。”希兰看着范宁,眼里笑得很愉快,“变化太大了,我们现在有温馨的精神家园、热闹的活动安排和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同伴,不会只是我们两个人在马车里追忆着儿时每一次新年的变化和生活变迁。”
回忆结束后,那些情绪似乎顷刻间不见踪影,范宁微微颔首,“密集的演出轰炸结束,先考虑考虑一些更现实的棘手问题吧…”
在生活区域的走廊上,范宁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拉开煤气灯闸,让柔和的米黄色光线洒满桌椅和沙发。
紧接着他又打开了内边的起居室房门。
里面是豪华酒店式的敞阔单间布局,两道橡木屏风将其分割成了就寝、创作和阳台观景区域,再往里的一道小门,是带沐浴区玻璃隔断的盥洗室。
在三人都进来后,范宁关紧房门,从置物架上的一排无度数装饰眼镜中取下三副,并拆掉镜框上暗棕色的遮阳镜片。
琼从口袋里掏出三对透明的看似正常模样的镜片,换了上去,三人戴好。
她脱鞋、踩床、踮脚,将手指点向了头顶吊灯水晶阵列下方的空间区域。
于是里边的墙壁上,出现了第二道原本看不见的木门。
戴眼镜的三人,望向衣帽储藏间墙上的五幅作品。
《山顶的暮色与墙》《蛇蝎的视角》《某情绪下所见之深渊》《银镜之河》《关于极端不对称容器的创作式写生》——它们的色彩运用到了某种接近伟大的程度,颜料调和得如群星归位般恰到好处,任何微弱的平衡打破都会立马使之黯然失色。
仿佛一旦摘下这浸泡过特制灵剂的眼镜去观看,那些或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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